第22章救命稻草不要面子的吗
第22章救命稻草不要面子的吗
三分钟。
接触刺激源三分钟,秦勉出现正常反应。
啊?脑中的想法都顺着秦勉不说人话。
何岭南并拢屈起的腿,悄悄松手扔掉秦勉袖子:“……你先回去看你爸。”
秦勉蹲着没动,目光意有所指地落了落,脸上清清楚楚写着“我现在这样看不了我爸”。
何岭南只好继续被秦勉围困在墙角。
窗外传来三两声鸟叫;谁家空调外机嗡嗡响;小区步道有带着回声的脚步,何岭南尽可能把注意力分零碎,稍不留神,又啪嗒黏回秦勉身上。
何岭南抿了抿嘴唇,唇特别干,本来没这么干,但因为先被湿润过,再被风吹干。
想舔嘴唇,这么一个原本该毫无意义的动作,他想了半天,作罢,刚被秦勉亲完,当着秦勉的面舔嘴唇像回味似的。
一月份,边月城最冷的月份,清晨的风把手指吹得微微发凉,脸上却由内而外涨着热。
得说点什么,想起秦勉说过的高压水枪,何岭南心里一软,鬼使神差地开口道:“你捡到的那张门票……tas新缇站,位置不怎么好的那张票,其实是我的。”
他偷偷擡起千斤重的头瞄了眼秦勉,秦勉没什么鲜明表情,但很奇怪,此刻的秦勉身上没有平常的疏离,何岭南忽然有种错觉,秦勉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厌恶他。
恍惚须臾,何岭南望了望斜着从秦勉背后洒来的一束阳光,对,一定是因为这束光,不同的光从不同角度照在人身上,能照出千变万化的错觉,他好歹是个摄影师,怎么能陷入这种视觉陷阱。
话开了个头,不想继续往下说。何岭南正打算结束对话,听见秦勉问:“去看我比赛是值得羞愧的事情吗?”
他怔了怔,重新放松身体,静静注视秦勉身后的那道阳光,视线落回秦勉眼睛,认认真真道:“被你知道去看你比赛,是一件值得羞愧的事情。”
“那张门票,我花了一千八百块。对我来说是挺大一笔开销。跟你说不是我的……因为我抹不开,你懂吧?”何岭南伸手指了指自己,“我这样,你那样,我好歹是一棵救命稻草,稻草不要面子的吗?”
“救命稻草,”秦勉看着他,“你么?”
秦勉说这句话时没带揶揄的口吻,何岭南听着,心情难得平和,嘴角不自觉扬起来,脑中想起琪琪格和他兴冲冲买给琪琪格的小白马,头一次想起这些时心口没有恐慌,他轻轻问道:“呼和麓,你恨我吗?”
秦勉吸了一口气,肩膀微微耸起,气流吐出,肩膀落下,最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恨我吧,”何岭南说,“然后放过你自己。”
这话题太沉重,有点后悔就这么提起来,于是故意换成轻松的语气:“要么你别放你自己,放过我也行,总不能两头堵吧?”
“你什么也不知道。”秦勉说完,用右手拽他往起站。
何岭南扫了眼秦勉右手手腕上皱皱巴巴的袖口,心想:你才什么也不知道。
抓住秦勉的手站起来,记起自己在新缇咬过秦勉那一口,秦勉当时就说过类似的:你知道了又怎么样。
把这两句联系到一起,没琢磨明白,何岭南追问:“我又不知道什么了,你倒是告诉我啊?”
“不告诉你。”秦勉说。
说完,把他拽出消防通道。
秦勉曾经厌恶他,曾经把他当救命稻草,甚至曾经对他有一点好感,其实何岭南都知道。
秦勉对他应该纯粹是对一根救命稻草的好感,这根草可以是任何人,不用非得是他,他偶尔忍不住会想,如果是另一个人,另一个不像他这样自己都陷在泥沼中的人,会不会做得更好。
他是同性恋,在此之前,他自认是一个多少有良知的活人,他可以放任自己进行下流的想象,可以偶尔耍个不过分的流氓,但他从不认为自己和秦勉之间能发生点什么。
因为他曾经亲眼看到过秦勉血淋淋的伤。
总结下来,唯一突破他认知的,是秦勉居然能对着他起反应啊?
可真行。
震惊之余,心里有种隐秘的雀跃,就算单单是肉体吸引唤起冲动,也至少说明秦勉没把他当成猥琐油腻死同性恋。
唤起是一码事,取向是另一码。
那这么说,自己好像也符合这个标准,唤起是一码事,取向是另一码,他也没真心实意地盯着哪位同性喜欢过——秦勉不算,开玩笑,秦勉当然不能算……
等等,疯了?
喜欢秦勉?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何岭南的手正盖在白猫脑壳上,因为被自己吓到,手停在猫脑壳上迟迟没有顺着往后捋,白猫转过头,用独眼盯了盯他,不满意地“喵哦”一声。
正和秦大海说话的秦勉回头看了一眼猫。
“你去训练吧,我这就回去了,上午约老陈头下棋。”秦大海说。
秦勉:“我叫可乐送你。”
“不用,”秦大海笑呵呵道,“我有老人卡。”
秦勉:“我送你到站点。”
“我送吧,”何岭南插话进来,看着秦勉,“正好我和你爸说会儿话,你去训练。”
“去吧,我也好多年没见着小何。”秦大海也说。
“我和你爸”这个说法让何岭南略感快乐,把自己和秦勉他爸并列,自己一下长辈分变成秦勉他何叔叔喽。
嘴角翘了一下,何岭南一面唾弃自己无聊,一面擡腿踢开步道上一颗小石子。
想起秦勉刚刚说的是让可乐送,何岭南随口问秦大海:“秦勉没有驾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