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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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冽的甘松香混杂着一丝凉意在书房内悠悠游走，轻嗅一口，便能令人浑身清爽。

程澄刚在书房角落搁着的冰鉴里拿了几个水果出来，听到了白芷的呼声，连忙起身望过去。

白芷退开几步，用手上的美人扇遮面，只一半的脸出来，那露出的小脸羞的红扑扑的，看了一眼桌上，又退了几步，仿佛桌上放着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程澄有些茫然的走过去，刚想问她怎么了，就看到那不堪的书面，也慌了。

她居然把这本书给忘了！

那天在白芷屋里瞧见后，让人带过来，想着之后再让人带去扔了，谁知后来的事太忙了，就给忘记了。

她不太敢看桌子上的书，只拿起旁边的纸盖了过去，结果没盖全，又是一通手忙脚乱。

程澄与之对视一眼，发觉对方的脸颊上都有红云，且这红晕随着两人的视线，还越发加深了。

气氛凝固了一会儿。

程澄率先打破这个气氛，咳嗽了两声，道：“是本宫差人去采集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买回来的。”

白芷垂眸，默默点了点头，但她耳垂可疑的又红了些。

程澄看她这般，也沉默了。

她这个说辞很无力，她知道，但是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终究还是梅妈妈的进来打破了尴尬。

她一进来，便看到了墙边放着的水果和打开的冰鉴，碎碎念道：“殿下，冰鉴不能打开放着，里面的冰块化成水就没用了。”

程澄应了几句。

白芷又站在旁边许久，似想为程澄研墨，却又不敢靠近书桌。

程澄欲让小厮进来拿走，但又顾忌着白芷和梅妈妈在这儿，会让两人难堪，只能自己上前将纸包着书往角落扔了。

可谁知，梅妈妈见她这样包书，连忙拦住。

“殿下，不是这样放的。”

她伸手就把程澄手中的那一陀东西拿过来，程澄一时没防，竟让她拿走了。

程澄道：“别……”

梅妈妈长年干活，手脚利落，纸和书在她怀中便被分开来，不免的看到了那本画着小人的图。

然后，书房中的空气又沉闷起来。只是这次瞪眼的不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

不过，梅妈妈见识多，并不多羞，只是愣了一会儿便回过神来了。

她看了看手中的书，又看向程澄：“殿下，这是……”

程澄又把方才和白芷说的事又和梅妈妈说了一遍。

梅妈妈坚信不疑：“看来是有人办事不用心了，殿下，你放心，奴婢会好好敲打敲打她们的。”

程澄同意后，梅妈妈立刻拿着那陀书出去了。

解决了这个事，白芷方才站在了书案边，细细研磨起墨来，她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上淡淡的粉红色和弯弯的月牙，像在墨上开的桃花。

好看到程澄不禁多看了几眼。

而那手的主人，停了下来，柔柔的问道：“殿下，芷儿可研的不对？”

程澄否认：“没有，你做的很好。”

白芷继续研墨，程澄则在一旁习字，这些天来，她发觉，如若一直不通这个世界的字，也不是个事儿。

程澄悟性很好，字迹从一开始写的歪歪扭扭的，再到后面越写越好看，白芷看着又忍不住想开口。

“殿下……”

白芷一开口，程澄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定是又想带回去挂墙上了。

“芷儿，你写的字定比本宫好看吧。”程澄记着下午陈荫说的话，突然想着，便说了这么一句。

岂料白芷摇了摇头。

“殿下，芷儿不会写字，父亲母亲从来是教芷儿研墨，不会教写字，认字也只认识一点简单的字。”

程澄手中的笔停住了，先是疑惑，后立刻明白了。

这是封建社会啊。

白父白母会花大价，找人教她琴棋，却不会找人教她识字，亦不会让她吃饱饭，更不会放其出门游玩。

这不就是在培养典型的封建社会的大家闺秀么？

程澄问她要不要学着识字，白芷迟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程澄问她：“你想你父母亲吗？若想了，不妨回去看看。”

程澄对她父母是有成见的，他们显而易见的是把女儿当攀龙附凤的工具，在原书中，就出过不少幺蛾子。

可总还是要尊重一下芷儿自己的意愿。

白芷这次是毫不犹豫的又摇了摇头：“殿下，奴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