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二十二
22.某种程度上讲,无论有多少故事轨道,它们有极为相像的点。为了稳定,布下天罗地网,制定美妙规则,看上去包罗万千,其实只是条巨型工厂流水线,血肉、灵魂、胆量,都可以压进罐头里搅成泥,冠以金光灿灿的名头,出厂时贴上优级标签。轨道那么多,都是样本。游真观察过很久,久到让人怀疑时间是否真实存在,得出了属于自己的结论。罐头就是罐头。这条流水线是单向道,只前进,不后退。谢逢杉属于此流水线上的老油条了,从头到尾,也的确表现出老油条的特性。不消极,不积极,不反抗也不激进。总体表现上,热爱和平、看似出格实则保守的墙头草一枚。她的想法不难猜。还长了双很难忽略的眼睛。老直愣愣地看着人,不大掩盖情绪。游真很早就发现了,她对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的兴趣很大么?不一定。她还在行动,能把事情往前推进,不是因为生存和离开这里的欲望,她只是不想回去继续循环惩罚。倒不如在一个混乱塌方的地方待着,最好磨到整个系统的故事轨道都爆炸才好。谢逢杉,比其他人想象的更聪明、灵活,有的放矢。标准的罐头产品。底线是不明朗的灰色,核心是屈服。所以她从来没有真正得罪过他。但是现在——游真收回手,下意识地摩挲着腕间反戴的腕表,垂眸看着她。谢逢杉回望着他,视线平静,没有半分逃避的意思。她不挑衅他,反应过来后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可也没有懊悔。一点也没有,只有很快定了心神,投注向他的目光,太像根够韧的丝线,轻然一拉,倒有摧枯拉朽的力量。那双眼睛背后的意思倒是很清明。如果动这个手,从她身上踏过去。稀奇。原来还有能让她失去理智的事。游真忽然笑了。“谢逢杉,你可以。”说完,也不等她回答,跟她擦身而过,踩上楼梯,身影很快消失了。“他……生气了?”康越恒在她背后低声问道。他在她身后,能看清谢逢杉向来挺板直的肩胛稍弯了些,在那个男的离开后。“没事。”谢逢杉转头,看向康越恒。这下才仔…
22.
某种程度上讲,无论有多少故事轨道,它们有极为相像的点。
为了稳定,布下天罗地网,制定美妙规则,看上去包罗万千,其实只是条巨型工厂流水线,血肉、灵魂、胆量,都可以压进罐头里搅成泥,冠以金光灿灿的名头,出厂时贴上优级标签。
轨道那么多,都是样本。
游真观察过很久,久到让人怀疑时间是否真实存在,得出了属于自己的结论。
罐头就是罐头。
这条流水线是单向道,只前进,不后退。
谢逢杉属于此流水线上的老油条了,从头到尾,也的确表现出老油条的特性。
不消极,不积极,不反抗也不激进。
总体表现上,热爱和平、看似出格实则保守的墙头草一枚。
她的想法不难猜。还长了双很难忽略的眼睛。老直愣愣地看着人,不大掩盖情绪。
游真很早就发现了,她对在这个世界生存下来的兴趣很大么?
不一定。
她还在行动,能把事情往前推进,不是因为生存和离开这里的欲望,她只是不想回去继续循环惩罚。倒不如在一个混乱塌方的地方待着,最好磨到整个系统的故事轨道都爆炸才好。
谢逢杉,比其他人想象的更聪明、灵活,有的放矢。
标准的罐头产品。底线是不明朗的灰色,核心是屈服。
所以她从来没有真正得罪过他。
但是现在——
游真收回手,下意识地摩挲着腕间反戴的腕表,垂眸看着她。
谢逢杉回望着他,视线平静,没有半分逃避的意思。
她不挑衅他,反应过来后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可也没有懊悔。
一点也没有,只有很快定了心神,投注向他的目光,太像根够韧的丝线,轻然一拉,倒有摧枯拉朽的力量。
那双眼睛背后的意思倒是很清明。
如果动这个手,从她身上踏过去。
稀奇。
原来还有能让她失去理智的事。
游真忽然笑了。
“谢逢杉,你可以。”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跟她擦身而过,踩上楼梯,身影很快消失了。
“他……生气了?”
康越恒在她背后低声问道。
他在她身后,能看清谢逢杉向来挺板直的肩胛稍弯了些,在那个男的离开后。
“没事。”
谢逢杉转头,看向康越恒。
这下才仔仔细细端详他,很快道:“跟你无关。”
康越恒的神情明显不相信,于是谢逢杉补了一句:“他一直这样。”
她撒谎。
本来以为之前见过游真生气是什么样子,刚刚才发现之前不算。
大块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住了,呼吸的气口没有被外力掐断,只是差点忘记呼吸这事。
谢逢杉在心里确定了一件事,背后的存在,绝对盯上了游真。
想想也是,即使去除管理层芯片,手上也没有任何权限,游真始终那副吊样,标记任务也敢直接忽视,看来不是没有理由的。在他的场域内,有股能量非常可观。
谢逢杉陷入了沉默,靠着墙角蹲下,迟迟没有要回教室的意思。
康越恒垂手站立着,拇指摩挲着食指,那是有些不安的证明。
他轻声叹气:“你都不怀疑我吗?也许,我也只是你看到的一个幻象。”
“也许吧。”
谢逢杉说。很快,她听见动静,便擡头望向教学楼外,须臾间,只见天从晴空朗日转向倾盆大雨。
乌云下,几乎被淹没的世界,雨声激烈地打在地面。
电动铁门牢牢锁在轨道上。一门之隔,门口的马路上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