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救场的来了!
“颜秋早就不想干了!”
李琦暗忖。
颜秋身为一代大儒,庆国文坛领袖,还要脸、要名声!
多少读书种子求着当他弟子尚不能够,结果让他教这么一群不学无术之人,他怎会没意见?
更何况事情远不是先生跟学生这么简单。
皇帝想要不起波澜地收割权力,臣子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颜秋夹杂其中,处境艰难可想而知。
章知行念完“狗屁不通”四字后,学子们难免兔死狐悲,神色慌张。
谁也没想到,一场比之前都随意的考校竟引来先生如此剧烈反应!
显然,各自的一顿毒打是免不掉了。
几乎所有少年都悄然看向身旁的父辈,却惊愕发现没有预想的怒火。
反而是一个个神色平静!
在一众少年忐忑不安的目光中,颜秋看向章含之,“章大人,你以为令郎这首诗如何?”
章知行脸色比生吃了苦瓜还难看,忐忑不安地偷瞄父亲。
章含之则在短暂愤怒之后快速恢复平静,声音也变得淡然,“让颜夫子费心了。”
“知行,还不谢过颜先生?”
“啊?”
章知行显然还没弄清楚状况,以为父亲是准备回家再教训他,带着哭腔道,“是,谢过颜先生!”
颜秋似早知如此,目光瞥向桌案,“下一个,盛长枫!”
“先生,我……”
“念!”
盛长枫没有念,站在那跟块木头一样,下意识看向盛弘。
旁人倒还好说,可自己的爹是翰林学士,若是他也得了“狗屁不通”四个字,他爹的脸就丢完了!
下一刻,盛弘起身走到人前,自然从颜秋手中接过儿子的考卷,看了一眼,神色不变,朗声开口:
“金乌兮如此圆。
冰轮兮这般弯。
为何一圆一弯?
原来今日初三!”
念完诗,盛弘竟还点头,“难得,竟知道日为‘金乌’,月是‘冰轮’……嗯,狗屁不通。”
说罢,他又转身朝颜秋欠身,“犬子顽劣,有劳颜先生费心,我回去也定会严加教诲!”
颜秋胡须微动,“盛大人客气了。”
“下一个,曹真!”
“且慢!”
杨奇起身。
他已经坐不出了。
颜秋这做法哪是在考校,这是在打皇帝的脸啊!
“颜先生,学子年少,未经挫折。
如此做法难免挫其心志,毁其前程,有违圣人训怙之道。”
颜秋呵呵一笑,捋须道:“杨阁老是要教老夫如何教书育人?”
屋内众人纷纷侧目。
如今敢这么说杨奇的,整个大庆不会超过两人。
一个是当今皇帝,一个自然是眼前这位颜先生了。
杨奇轻轻摇头,“颜先生乃我大庆文坛领袖,学生又岂敢班门弄斧?
只是学生以为少年心性难免顽劣。
我等作为师长的,当以宽容之心待之,如此才更利于其读书成才。
先生以为然?”
颜秋知道这位弟子擅长争辩,没有纠缠,而是将桌案上的试卷一推,“那就请杨大人看完这些考卷之后再告诉老夫,究竟该怎么教会他们。
亦或者是你来示范一下,怎么教会他们作一首诗!”
不待杨奇回答,他又转向其他人,“相信诸位大人百忙之中来此也不是听废话的,老夫也不妨直说了,对于各位公子的教授,老夫有心无力,诸位另请高明吧!”
说着拱手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