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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朕今日已用过御膳

16朕今日已用过御膳

艺术节已经过去三周了,整个艺术节期间,距离结束还差三天。贺煜呈回学校有一阵了,却依旧在家里住,说是要等柏婧回来之后再搬。每天,柏婧女士都会给柳芮打一通电话。尽管话题总是围绕着生活琐事,但柏婧女士向来不是话多的人,讲话干脆利落:“囡囡,三餐吃得规律不?还是老样子,晚睡晚起吗?”柳芮的思绪飘回到从前,柏婧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囡囡,你要是指望四十岁还能看着跟二十岁的小姑娘似的,就得跟妈妈学,三餐按时、规律进食,晚上早早爬上床休息,早上多睡会儿,别折腾自己。”柏婧惯会拐着弯夸自己,虽然是事实,但总归有些.....不要脸。柳芮轻轻拨弄着房间里娇艳的粉色玫瑰,那馥郁的花香萦绕鼻尖,她的思绪却被电话那头柏婧女士的“金句”牵走:三餐稳定,早睡晚起……柏婧哪里知晓,她女儿晚睡晚起的背后,藏着失眠多梦的困扰。每至夜晚,黑暗中恐惧与不安如影随形,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让她害怕入眠,所以才迟迟难以入睡;可即便入睡,也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安眠,清晨自然也就难以早早苏醒。至于三餐稳定,倒也属实。柳芮对食物的挑剔程度堪称一绝,无论身处何方,总能巧妙避开那些不合口味的饭菜,也从未耽误过饭点。奇妙的是,在她身边的人,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不知不觉就把吃饭当作生活里的头等大事。她的口味就像一把严苛的标尺,成了周围人遵循的唯一标准。伺候她吃饭,那阵仗,就跟古时候侍奉皇上用膳别无二致:要是她不喜欢某道菜,立马更换;要是某样食物不利于健康,赶忙变换花样;要是她瞧见什么新鲜食材,马上端上桌;要是她称赞某人厨艺好,那就指定让其掌勺……她感觉贺煜呈对她吃饭这事相当上心,就像她是皇上,他是侍奉她吃饭的那个小太监,对她吃饭这事,还得察言观色的。刚才还坐在边上等着她吃,称要知道”饭后感”,这会要不是见到她接通了柏婧的电话,都不舍得离开她身处的饭桌,柏婧电话一来,就自觉地拐进自己的房间。这些日子,贺煜呈每天早出晚…

艺术节已经过去三周了,整个艺术节期间,距离结束还差三天。

贺煜呈回学校有一阵了,却依旧在家里住,说是要等柏婧回来之后再搬。

每天,柏婧女士都会给柳芮打一通电话。尽管话题总是围绕着生活琐事,但柏婧女士向来不是话多的人,讲话干脆利落:“囡囡,三餐吃得规律不?还是老样子,晚睡晚起吗?”

柳芮的思绪飘回到从前,柏婧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囡囡,你要是指望四十岁还能看着跟二十岁的小姑娘似的,就得跟妈妈学,三餐按时、规律进食,晚上早早爬上床休息,早上多睡会儿,别折腾自己。”柏婧惯会拐着弯夸自己,虽然是事实,但总归有些.....不要脸。

柳芮轻轻拨弄着房间里娇艳的粉色玫瑰,那馥郁的花香萦绕鼻尖,她的思绪却被电话那头柏婧女士的“金句”牵走:三餐稳定,早睡晚起……

柏婧哪里知晓,她女儿晚睡晚起的背后,藏着失眠多梦的困扰。每至夜晚,黑暗中恐惧与不安如影随形,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让她害怕入眠,所以才迟迟难以入睡;可即便入睡,也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安眠,清晨自然也就难以早早苏醒。

至于三餐稳定,倒也属实。柳芮对食物的挑剔程度堪称一绝,无论身处何方,总能巧妙避开那些不合口味的饭菜,也从未耽误过饭点。奇妙的是,在她身边的人,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不知不觉就把吃饭当作生活里的头等大事。她的口味就像一把严苛的标尺,成了周围人遵循的唯一标准。伺候她吃饭,那阵仗,就跟古时候侍奉皇上用膳别无二致:要是她不喜欢某道菜,立马更换;要是某样食物不利于健康,赶忙变换花样;要是她瞧见什么新鲜食材,马上端上桌;要是她称赞某人厨艺好,那就指定让其掌勺……

她感觉贺煜呈对她吃饭这事相当上心,就像她是皇上,他是侍奉她吃饭的那个小太监,对她吃饭这事,还得察言观色的。刚才还坐在边上等着她吃,称要知道”饭后感”,这会要不是见到她接通了柏婧的电话,都不舍得离开她身处的饭桌,柏婧电话一来,就自觉地拐进自己的房间。

这些日子,贺煜呈每天早出晚归,脚步匆忙,柳芮完全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起初,柳芮总会精心煮好饭菜等他回家,他吃过一两次,可后来就很少回来吃了。这不禁让柳芮对自己的厨艺产生怀疑,她自己细细尝过,虽说比不上外面餐馆的水准,但凭借天赋,味道勉强也还说得过去,不难以下咽。

贺煜呈却比她还不将就,直接说她煮得一般。柳芮倒也不生气,心里清楚自己厨艺如何,她倒要看看,既然贺煜呈指出问题,能给出什么解决方案。最后,贺煜呈承诺在柏婧不在的时候给她带餐。接下来的几天,他果然每天带饭回来,不过却很少和她一起吃饭,每次都是自己吃完才回来,把餐食往饭桌上一放,就催促她趁热吃,用的还是保温饭盒,看得出花了心思。

差不多等她吃完,贺煜呈又会跑出来询问用餐感受,还说换了一家餐馆,似乎铁了心要把她的口味喜好摸得一清二楚。柳芮每次吃完都得向他“汇报”一番,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那些餐厅的老板呢。

不知从何时起,柳芮发觉贺煜呈带回来的某些饭菜,莫名熟悉,和她童年时吃过的一家店的味道如出一辙,那家店好像叫——

聚德楼。

聚德楼,是爷爷家附近的一家老字号餐馆,也是她小时候的最爱。她自幼便十分挑食,可唯独对聚德楼的饭菜情有独钟。爷爷见她吃得欢喜,心疼孙女吃不够,便一趟趟往家里搬,那几日,家中餐餐都是聚德楼的同款菜式。后来她才知晓,原来是爷爷特意为她订了餐,每到饭点,就有专人准时送餐上门,风雨无阻。

说起来,聚德楼和贺煜呈家还真有点渊源,那是贺煜呈堂弟贺煜明外公家开的店。贺煜明,小名明明,也是柳芮小时候的玩伴。他俩年纪相仿,一个年头出生,一个年尾降临,明明还比柳芮小几个月。不过明明和其他喜欢跟哥哥姐姐凑在一块儿玩的小孩不一样,他不爱跟柳芮玩,整天就爱跟在他哥贺煜呈身后。

那时候,柳芮刚从贺煜呈家正式搬回爷爷家,初次遇见明明。那时的她,身边实在没什么朋友,孤独感如影随形。所以,即便有些厚脸皮,她还是硬要跟着这个模样与贺煜呈极为相似的孩子一起玩耍。

在那段时光里,她还不懂得如何一个人独处,生活上也没什么独立能力,内心十分渴望能有人陪伴,结伴而行。如今再回想起那些过往,柳芮总觉得当初的自己太过依赖他人,独立能力不足,性子也着实有些软弱。

她记得,明明是来爷爷家过暑假的,而明明的爷爷家也就是贺煜呈的爷爷家。贺家老宅与柳家老宅紧紧挨着,两座气派的大院子,在镇上可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宏伟壮观不说,连装潢都颇为相似。

她爷爷和贺家爷爷交情甚好,尽管贺家爷爷年长几岁,可两人凑在一块儿,却出奇地投缘,默契十足。柳家宅子能有如今这般规模,多亏了贺煜呈的爷爷贺州海,这位大名鼎鼎的建筑学家亲自操刀修建。

她回忆起小时候,有一回家里装修,她便搬到贺爷爷家借住。当时贺煜呈还在外公家里,现在想来,幸亏那时他没回爷爷家,不然她宁愿回到市区和父母同住,也不愿待在贺爷爷家。因为那时她和贺煜呈闹了个天大的矛盾,关系早已破裂,她讨厌贺煜呈,甚至讨厌到恨不得朝他扔石头的地步。

说起贺家与柳家,往上数三代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到了柳芮和贺煜呈这一辈,两家的关系愈发紧密复杂,虽说一直没结成姻亲,可不管在生意往来还是人情世故上,都打下了深厚扎实的根基。就拿聚德楼来说,这是贺煜明外公家的饭店,柳芮小时候特别爱吃那儿的饭菜,她爷爷便动了心思,在聚德楼投了钱,助力明明的外公开分店。这其中,贺爷爷从中积极牵线搭桥,可出了不少力。等分店的事儿圆满办成,连贺煜呈的二婶,也就是贺煜明的妈妈,都对柳芮格外热络,一口一个“干闺女”叫得亲切。

柳芮想来,即便自己与贺煜呈闹到了几乎要撕破脸的地步,恐怕也不敢真的破坏表面上的友好关系。祖祖辈辈以来,两家关系如此融洽,不正是靠着平日里那种“润物细无声”般的悉心维护嘛。只要祖辈中出了一个不争气、捅娄子的子孙,那可就有可能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几代人辛苦建立的友好关系也会毁于一旦。

这么一想,结成姻亲关系也并非最可靠的维系方式。万一夫妻间闹到离婚,成了怨偶,两家人都会觉得颜面无光,这不就是对两家关系最严重的破坏吗?就像柏婧女士,她一人的背后就代表着贺家,而自己的父亲背后则代表着柳家,或许这正是柏婧不敢回乡的原因所在。即便父亲心里想着要找柏婧复合,重新开始,也得反复掂量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毕竟,这两家人之间的婚姻大事,可不是一个人能轻易做主的。

聚德楼虽只是一家不大的店,却好似一条无形的纽带,牵扯着不少人的利益。柳芮爷爷的投资让分店得以开张,贺煜明外公一家的生计与之紧密相连,背后还有贺家的助力,这其中的利益分配与纠葛不言而喻。

而在利益之外,感情也在这一方小天地里盘根错节。因为柳芮对这里饭菜的喜爱,爷爷才会出手相助,贺家也积极促成,这背后是长辈们对晚辈的疼爱;贺煜明妈妈亲切地喊柳芮“干闺女”,这是两家人因店结缘后的亲近。就连柳芮与贺煜呈、贺煜明儿时的情谊,也在这聚德楼的饭菜香气中若隐若现。聚德楼,远不只是一家饭店,它承载着的,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利益关系与深厚感情啊。

说起和贺煜呈第一次闹得关系破裂的矛盾,其实事情确实不算大,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稀松平常的争论罢了。只是那时的她还没有大人那样的情绪消化能力——

“你不能捞锦鲤,锦鲤是不能捞的,你知道吗?”贺煜呈顿了顿,又急切地补充,“你靠近荷塘,你还是个小孩,这样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我在捞落叶,落叶,你听清楚了吗?还说什么锦鲤!”柳芮故意学着他说话的腔调,想惹他心烦。她心里直犯嘀咕:贺煜呈实在太讨厌了!明明自己是在捞落叶,他却非要说自己在捞小鱼,自己怎么会不知道鱼儿离开水就活不成呢?前天他弟弟过来,自己还阻止了他弟弟捞鱼呢。他弟弟才是调皮捣蛋的那个,他不说说自己弟弟,反倒来说她。

贺煜呈听了她的话,表情果然如她所料,一脸的生气。但他还是强忍着,压低声调,无奈地接着说道:“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你要像明明那样被我外公教训吗?你可知道我外公的惩罚手段,你的下场不会好的。”

贺煜呈的外公贺东磊向来对柳芮和蔼可亲。毕竟女孩和男孩有所不同,他对贺煜呈十分严厉,定下诸多规矩,可对柳芮却满是慈爱,就如同普通老头疼爱自己的孙女那般。许多时候,一旦柳芮犯了些小错,受罚的却是贺煜呈,贺东磊总是让贺煜呈替她受罚。外公曾对柳芮说:“你哥哥是男孩子,皮糙肉厚,经得起责罚;可你是女孩子,爷爷舍不得罚你,但你自己心里得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哟。”

或许贺煜呈的外公贺东磊是最懂柳芮的人了,他清楚柳芮性格倔强,吃软不吃硬,只要好好讲道理,她都会听进去。柳芮记得,自己曾问过贺爷爷,为什么对她格外宽容,是不是因为她不是他的家人。贺东磊当时亲切地摸着她的头,也不知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缓缓说道:“囡囡当然是爷爷的亲孙女呀,贺爷爷一直都把你当作亲孙女看待,你可一定要记住这点。只是爷爷以前对你清原阿姨太严厉了,你也知道爷爷这长相,看着凶巴巴的,说不定你清原阿姨心里也会怕她爸爸,心里指不定不开心的时候也多。所以呀,爷爷不想让你像清原阿姨那样过得不开心。爷爷就盼着你在爷爷家能快快乐乐的,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

自那以后,柳芮确实将贺煜呈外公家当作了自己的家。毕竟在她看来,贺家那位最具话语权的长辈都认可她是贺家的一员了。也正因如此,她愿意忍受贺煜呈时不时对她的戏弄。

别看小时候的柳芮年纪小,她可不是个好欺负的软性子。恰恰相反,她一直很懂得自我保护,就像一只时刻准备张开翅膀守护自己的小鸟。那时的她常常暗自琢磨,若不是贺煜呈有个对他关爱备至的外公,还有疼他的母亲,她绝对会让这个胆敢戏弄她的贺煜呈知道,惹她的下场就是被报复得“鸡犬不宁”。

那次,贺煜呈对着柳芮说教时,柳芮的心情五味杂陈。她心里一方面满是愤懑:贺煜呈居然敢恐吓我,他可真讨厌!硬说我骗人,我再也不想和他做朋友了!我一定要让清原阿姨教训他,必须得打他一顿!他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最不屑做的事就是骗人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我看来,骗人是要被打手手作为惩罚的,我才不会做那种事呢。

可另一方面,她的内心又有些纠结,理智拉扯着她:别这么任性啦,他其实只是在关心我而已。贺爷爷还叮嘱过我,要多忍让他,和哥哥互相照顾呢。

总之,那天柳芮的内心无比挣扎。以往遇到类似的事,她总是大吵大闹,可那次却出奇地安静,不哭也不闹。到了晚上,一切照旧,贺清原过来带她去洗澡,她强忍着委屈,什么都没说。

睡觉前,贺清原像往常一样给她讲故事。平时,贺煜呈自从有了自己的新房间后,也常会过来躺着一起听。但那晚,他却没有出现。柳芮心想,看来他真的生气了,而且是气得不轻。可她觉得自己受的委屈更大,明明是贺煜呈误会了她,现在反倒要和她绝交。本来她都已经决定原谅他,不再生他的气了。

于是,她对贺清原阿姨说:“阿姨,我想回爸爸妈妈家。”阿姨没有答应。她又接着说:“那我想回爷爷奶奶家。”阿姨听了有些迟疑,便问道:“是不是小呈哥哥欺负你了呀?阿姨可以帮你教训哥哥哦。”以往爱向阿姨诉苦的柳芮,这次却紧闭双唇,什么都不肯说。她心里只想着离开这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想要回爷爷家。”

于是,七岁的柳芮和十岁的贺煜呈在荷塘边爆发了一场冲突。冲突的起因是贺煜呈冤枉柳芮捞他外公养在池中的锦鲤。柳芮赶忙向他辩解,自己只是在捞落叶罢了,可贺煜呈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还指责她骗人。他不停地数落着,说小孩子不能靠近湖边,做这种危险的事有多不妥,甚至还质问她能不能别再这么任性。

就因为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两人之间竟然开启了一场长达一年的“拉锯战”。在这一年里,两人见面时总是别别扭扭的,甚至避而不见。

直到有一年,贺煜呈也回来过暑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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