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公主与她的仇敌
18公主与她的仇敌
脏兮兮的公主。那时候学陶艺的多数是男孩,柳芮一个小女孩,凑在男孩堆里玩多了,跟个假小子似的。弄得雌雄不分,整天脏兮兮的。她母亲有一回单独回来住了几天,见她总是脏兮兮的,心疼极了。又给她买了许多新玩具、新衣服。毛茸茸的玩偶,最新版本的芭比娃娃,漂亮的小洋裙,都是小姑娘最喜欢的。她很喜欢。她在房间里买玩具,还计划带工作坊里去玩,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孩羡慕她。还计划好每一天要穿新衣服。她的房门被锁上了。她要出去上厕所,她喊了好一会门外的人,她又弄了好一会她的门锁。她才出得来。刚一出房门,就听到妈妈的声音。听到妈妈很激动地对奶奶说话。“……不要让我女儿变得脏兮兮的,不要让她变成假小子。我女儿是要富养的。她是公主,是公主,不是乞丐。”她扔下手中的娃娃,跑去抱着奶奶问,她是不是被妈妈欺负了。奶奶竟然矢口否认。当时,她为了奶奶,同她母亲干了一架。当时,她那么小,是哪里来的勇气对抗权威的。母亲当时的表情,她甚至都还记得——哑口无语,又悲痛至极。奶奶在一旁心慈面软地和稀泥。哄着她跟她母亲道歉。说,小孩子不能同大人大声说话,要听妈妈的话。还道,是奶奶错了。不应该把囡囡养得脏兮兮的,跟个小乞丐似的,不好看。还说,她可是他们家的小公主。还赞同了她母亲的话,道:“女孩跟男孩不同,女孩是要富养的。是奶奶错了。奶奶只有养你爸爸男孩的经验。”奶奶也有委屈,她知道的。奶奶眼里含着泪光,还紧紧抱着她。她从小执拗倔强,嘴硬说不了软话,一句话软话也不肯同她母亲说。她母亲柏婧和奶奶邱舒华虽是婆媳,但情份不比别的母女薄。这么多年来,少有争吵。听说为了她这事,硬是扯破了情深意切的婆媳关系。后来,这个事不知怎的,竟成为了她父亲和母亲夫妻俩离婚的导火线。如今回想起来,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一直都将她当作感情破裂的托词。不管是那些看似无意的争吵,还是后来刻意的疏…
脏兮兮的公主。
那时候学陶艺的多数是男孩,柳芮一个小女孩,凑在男孩堆里玩多了,跟个假小子似的。弄得雌雄不分,整天脏兮兮的。
她母亲有一回单独回来住了几天,见她总是脏兮兮的,心疼极了。
又给她买了许多新玩具、新衣服。
毛茸茸的玩偶,最新版本的芭比娃娃,漂亮的小洋裙,都是小姑娘最喜欢的。
她很喜欢。
她在房间里买玩具,还计划带工作坊里去玩,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孩羡慕她。
还计划好每一天要穿新衣服。
她的房门被锁上了。
她要出去上厕所,她喊了好一会门外的人,她又弄了好一会她的门锁。
她才出得来。
刚一出房门,就听到妈妈的声音。
听到妈妈很激动地对奶奶说话。
“……不要让我女儿变得脏兮兮的,不要让她变成假小子。我女儿是要富养的。她是公主,是公主,不是乞丐。”
她扔下手中的娃娃,跑去抱着奶奶问,她是不是被妈妈欺负了。
奶奶竟然矢口否认。
当时,她为了奶奶,同她母亲干了一架。
当时,她那么小,是哪里来的勇气对抗权威的。
母亲当时的表情,她甚至都还记得——
哑口无语,又悲痛至极。
奶奶在一旁心慈面软地和稀泥。
哄着她跟她母亲道歉。
说,小孩子不能同大人大声说话,要听妈妈的话。
还道,是奶奶错了。不应该把囡囡养得脏兮兮的,跟个小乞丐似的,不好看。
还说,她可是他们家的小公主。
还赞同了她母亲的话,道:“女孩跟男孩不同,女孩是要富养的。是奶奶错了。奶奶只有养你爸爸男孩的经验。”
奶奶也有委屈,她知道的。
奶奶眼里含着泪光,还紧紧抱着她。
她从小执拗倔强,嘴硬说不了软话,一句话软话也不肯同她母亲说。
她母亲柏婧和奶奶邱舒华虽是婆媳,但情份不比别的母女薄。这么多年来,少有争吵。听说为了她这事,硬是扯破了情深意切的婆媳关系。
后来,这个事不知怎的,竟成为了她父亲和母亲夫妻俩离婚的导火线。
如今回想起来,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一直都将她当作感情破裂的托词。不管是那些看似无意的争吵,还是后来刻意的疏远,她都像是被摆在了一个显眼的位置,成了这段关系破碎的最佳理由,可她却曾蒙在鼓里。
她们干架之后,母亲连夜驶车回城。
甚至,期间不曾同她说一句话。
那时她在想,她母亲就是待在她身边,她也不会道歉的。
她始终认为是她妈妈错了,奶奶没有错。她也有错了,但妈妈错更多。
她的道歉可以抵消掉,妈妈的不可以。
后来,她自是该干嘛干嘛,一副乐呵呵不记事的模样。
她才不是什么小公主。爷爷说,她可是大小姐。
大家也不敢在她面前重提这件事。
大家都深知她的脾气,知道这事情对她的影响。每次话到嘴边,一看到她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到最后也只能无奈咽下,生怕一不小心又触动她敏感的神经,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雪上加霜。
那段时间,她很快就忘记了和她母亲的龃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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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仇敌。
暑假里,她遇见已绝交的贺煜呈。
当时,她浑身沾满污垢,狼狈不堪。反观他,依旧是那副装模作样的姿态,从头到脚收拾得一丝不茍。面庞白皙洁净,活脱脱一张引人注目的小白脸,周身散发着目下无尘的傲然气质,恰似一匹皮毛油亮顺滑、内心孤高自傲的小白马,对周遭的一切都满是不屑。
那时候,她拿着一个新烧好的陶瓷罐,兴高采烈地返家。
回来之前,还在窑里还摔了一跤,弄得脏兮兮的,衣服沾满陶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