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死生契阔邵岁颐没有心情说出任何一个……
第100章死生契阔邵岁颐没有心情说出任何一个……
那道光掠过激战的士兵,仿佛长了眼一般,直冲邵岁颐面门而去。
知道此事必定有鬼,众人都要起身去拦,可人力如何能及它的十分之一?剑还未拔出,那红光距邵岁颐已经是近在咫尺。
可就当众人将要眼睁睁看着那诡异红光没入邵岁颐的身体之时,一道清光闪过,迎头赶上。两相碰撞,仿佛一道霹雳斩下。
未及众人重新睁开眼,只听“当”的一声,兵器落地。
只见大殿下抛开手中未来得及拔出的剑,扶住了倒下的城墙上唯一的男子。
“绛河!”
见殿下没事,众人略松了一口气。
“这是……这位郎君替殿下挡下了这术法?”
邵岁颐指尖微微颤抖,摸了摸怀中人的侧颈。还好,她感受到指尖下的跳动。
“继续,”她擡起头,扫视众人,“秦将军,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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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发兵三万,看样子,还逃走了一万余人,逃回通溪县去了。”
秦之奕点了点头:“迟早的事,传下去,全军休整一日。”
属下领命去了,她朝帅帐走的脚步却一顿:“……殿下在哪里?”
“去了城中。”
“也罢,我也去。”
今日大捷,多亏了邵岁颐和她请来的高人。可敌军鱼死网破,却让人受了重伤。
于情于理,她应该去看看,可女男有别多有不便,若是邵岁颐在,去一趟倒也就无妨了。
“医师怎么说?”秦之奕看着一旁的人。
“看病人情形,又据殿下所说当时情景,”医师拱拱手,“这应当不是伤病,不能用寻常法子来解啊。”
早就预料到这样的回答,毕竟那道诡异红光,众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男子的右手放在被褥之上,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符咒,指尖将掌心掐出血来,源源不断流向符咒,把它染成了妖异的深红。可那符咒似乎永远也吸不满血,一滴也没有落在干净的被褥上面。
他的嘴唇已经苍白,脸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瘦了许多,仿佛许久不食人间烟火。秦之奕皱皱眉,移开视线。
“殿下,”秦之奕看着坐在榻旁的人,“这位郎君,究竟是何来历?”
“……他是,将来的司天监监正。”邵岁颐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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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大捷,我将上表奏报母皇,孚奎,你替我拟一份奏表来,”邵岁颐面色沉静如水,“只是如今最要紧的,是乘胜追击,收复失地。秦将军,请。”
秦之奕点点头。“殿下之前的谋划,让我们知晓了敌军的运粮通路,想要我军伤亡最小,便可以从这里入手。”
安排完毕,众人散出军帐。一骑却早已离开军营,快马加鞭朝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如今只有一个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有一个人能救他,邵岁颐很清楚。
可是她怎么能如此,一次又一次,让人替自己受伤,情景如此相似。
她喉头发紧,大脑混乱。方才商议时,若不是强撑精神,她根本无法从泥沼中挣脱。
把人带在身边是不安全的,哪怕是让人隐姓埋名,也要比如今要安全得多。
他和蔺向松二人对自己毫无保留,可为什么总要同一个人为自己涉险?她当初为什么要将人带在身边?战场不像人们想得那么轻松,他原本并不是非来不可。
自己的身边总是这么危险。她应该放他走,保护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待她登基,便让他重新登上那高楼,在一旁照看着属于她的山河。
皇宫和观星阁遥遥相望,这样就好。
她从来没有想过酗酒,可如今竟然有了将烈酒狠狠灌进喉咙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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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余副将主动请缨,截断了乌蛮运粮队伍,缴获粮草三千石,余下的,都烧了。”
“奏报?”
“递上去了,殿下放心,凡是来找到我的,都按照约定朝她们说了。”
“看来是奏效了。”
“是啊,否则,余将军怎么会冒这个险,”孚奎笑了笑,“不过如今也不算险了,此去丝毫没有任何异象,甚至没有称得上计谋的东西。探子回报说,乌蛮军师如今也不见了踪影。”
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终于擡了起来:“是么?看来这等邪术,并非对施术之人毫无危害。”
孚奎点了点头:“至少,他现在和裴公子是一样的。”
邵岁颐的眼睛朝虚无的远处看去,面色冰冷,没有说话。
“京中回信,至少还需三日。殿下无需为前线操劳,也该休息……”
她的话被邵岁颐伸手止住,只得眼看着邵岁颐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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