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虎耳温粥
第139章虎耳温粥
水很快烧开。林澈拿出昨晚剩下的、已经有些干硬的面包，掰成小块放进水里煮着。
又将林振山带来的新鲜菌菇仔细清洗干净，撕成小块投入锅中。很快，清甜的菌菇香气混合着面包的麦香弥漫开来。
萧野裹着毯子，挪到床边坐着，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翻腾的食物，肚子很应景地叫了一声。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金色的尾巴从毯子下探出来，无意识地甩动着，尾尖扫过地面。
林澈盛了三碗热腾腾的菌菇面包糊糊。他将第一碗递给林振山，第二碗端给床边的萧野，自己留了最后一碗。
“小心烫。”林澈将碗递到萧野手里时，极其自然地嘱咐了一句，声音温柔。他的目光落在萧野捧着碗、被热气熏得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落在那对因为期待美食而微微抖动的虎耳尖上，心中一片柔软。
萧野接过碗，迫不及待地用木勺舀起一勺，鼓起腮帮子呼呼地吹着气，然后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
“唔！好香！”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热汤的雾气，亮晶晶的。
他一边吹着气，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脸颊因为热气和满足而微微泛红。
头顶的虎耳惬意地抖动着，那条金色的尾巴也欢快地甩动着，尾尖时不时会碰到林澈的腿。
林振山端着碗，坐在桌旁的小凳上，沉默地喝着热汤。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两个年轻人。
他看到林澈端着碗，没有立刻吃，而是目光温柔地落在萧野身上，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吹凉热汤，看着他因为美味而眯起眼睛，看着他头顶的虎耳因为满足而惬意地抖动。
那眼神，不再是儿子看父亲时的敬重，也不是战友看伙伴时的信任，而是……一种林振山从未在儿子眼中见过的、深邃而温柔的……爱意。
他看到林澈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用指腹擦掉萧野嘴角沾上的一点汤渍。
动作轻柔，带着一种熟稔的亲昵。
他看到萧野擡起头，对着林澈露出一个毫无保留的、灿烂到晃眼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里面清晰地映着林澈的影子。
他甚至看到萧野那条金色的尾巴，在那一刻极其自然地、如同拥有自我意识般，缠绕上了林澈搁在床边的手腕，尾尖还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那是一种超越了言语的、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林振山心头翻涌。
有欣慰，有释然，也有一丝迟来的、深沉的愧疚。
他看着儿子眼中那从未有过的温柔光彩，看着萧野那如同阳光般纯粹温暖的笑容和毫无保留的依赖……他忽然明白，自己过去的执拗和忽视，或许真的错过了太多。
“澈儿……”林振山放下碗，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
林澈和萧野同时擡头看向他。
林振山看着林澈，目光复杂而深沉，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看到你们这样……很好。”他的目光又落在萧野身上，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琥珀色眼睛和那对微微抖动的虎耳，声音放缓了些许，“……小野（xiaoye）……你也……很好。”
“小野？”
这个从未有过的、带着长辈温和口吻的称呼，让萧野和林澈同时愣了一下。
萧野的琥珀色眼睛瞬间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一丝受宠若惊的羞涩。
他捧着碗的手都微微颤抖了一下，脸颊瞬间红透，连带着那对虎耳都变得红彤彤的，耳尖的绒毛激动地颤动着。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是傻乎乎地咧开嘴，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用力地点了点头：“嗯，老爹。”
林澈看着父亲眼中那抹复杂的温和，再看着萧野那惊喜到几乎要冒泡的模样，心中最后一丝对过去的芥蒂仿佛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起一个温暖的笑意，看向萧野的目光更加温柔宠溺。
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力量，握住了萧野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温热的手背。
“嗯，”林澈看着父亲，声音沉稳而坚定，“我们会很好。”
林振山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看着儿子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光芒，看着萧野脸上那纯粹而幸福的傻笑……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缓缓地、极其罕见地绽开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带着深深释然和欣慰的笑容。
他站起身，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走到萧野床边。
在萧野和林澈惊讶的目光中，他伸出那只布满老茧、带着伤痕的手，极其生疏却又无比郑重地，轻轻揉了揉萧野柔软的金色发顶。
动作有些僵硬，带着长辈特有的笨拙。
萧野的身体瞬间僵住，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随即被巨大的、如同暖流般的喜悦淹没。
他下意识地微微低下头，像只被顺毛的大猫，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的、满足的咕噜声。
林振山收回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他转身，拿起桌上的藤篮，走向门口。
“我回去了。”他推开门，清晨的阳光瞬间涌入，“森林……还需要时间。安德烈那边……有些新发现，关于那些灰烬……不太乐观。你们……有空也留意一下。”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还有，好好对他，注意节制点”
“知道了，父亲。”林澈应道。
林振山点点头，身影消失在晨光之中。
木屋内，重新恢复了宁静。阳光洒满房间，食物的香气尚未散去。
萧野依旧愣愣地坐在床边，一只手还端着碗，另一只手被林澈紧紧握着。
他擡起头，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充满了巨大的喜悦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梦幻感。
“林澈……老爹他……他叫我‘小野’……”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林澈看着他这副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