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他心脏的位置
第194章他心脏的位置
巨大的藤蔓从地面上依次穿透出来，华丽的宫殿在瞬间倾塌，藤蔓在空中狂舞，相互纠缠，然后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牢笼，将凰涅同白九一起，困在其中。镶嵌着宝石的宫殿大门轰然关闭，白九的身体被藤蔓死死钉在上面，滚烫的鲜血渐渐在白衣上晕染开来。
白九一向喜欢白衣……而凰涅从来也是喜欢看他穿白衣的，但是此时，却是从来没有过的痛恨他这一身雪色。
越是白色的衣服，染上鲜血的那一刻，就越是触目惊心。
而凰涅最恨的，还是让他们陷入这幻境中的蜃龙！
或许是对方恶作剧的心思所致，此时的凰涅不是凰涅，但是凰涅看到的白九，却还是他原本的模样。
那些藤蔓，那些鲜血，都是从白九的身体里穿透，涌流出来的。
就好像被顶死在大门上奄奄一息的人，是白九一样。
当凰涅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才知道她根本无法接受，心脏所承受的疼痛已经超出了想象，那刺目的红色，即使知道是幻觉，即使知道流血的不是白九本人，她也不想看到！
一秒也不想再看到！
可偏偏，她还无法闭上眼睛。
胸腔里一阵震动，似乎是听到蝶翼的怒吼，凰涅感觉自己跟白九的距离猛然拉近，那鲜血就在她的眼前。
但同时，蝶翼对身体的控制也加剧了，凰涅只觉得自己被关进磊哥透明了笼子里，声音跟气味都被隔绝在外，只是偶尔能够感觉到外界的震动。
可偏偏，看得又那么清晰！
白九的脸色苍白，几度陷入昏迷这种，几度又清醒过来，蝶翼在被藤蔓逼得在空中辗转腾挪，几度想要靠近宫殿大门，却又被拦下。
像是被关起来的猴子，消失的罗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面带微笑的参观着这两只困兽的垂死挣扎。
凰涅此时，才真正痛恨起来。
大殿的摇晃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眼前华丽而虚幻的宫殿似乎并不结实，一阵摇晃之后，居然就就了一片废墟，倒塌的房梁落在凰涅二人头顶相互纠缠着的藤蔓上。
烟尘散去之后，凰涅这才看明白，这地方根本就是罗栖制造出来的幻觉，什么华丽的宫殿，搭在藤蔓上的那些砖瓦上都带着沧桑的痕迹，没有百年绝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罗栖是用幻境将蝶翼跟暗翼骗来的！
凰涅有些不解了，既然罗栖有能力囚禁俊孤，那么又为什么要用这么负责的方法将蝶翼个暗翼囚困在这里？难道这两个人，比俊孤还让罗栖忌惮？
白九似乎已经陷入昏迷，而凰涅却因为蝶翼的控制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眼睁睁看着时间流逝而无能为力。
心中越发焦急，却听到白九突然发出一声轻响。
他的四肢都被紧紧束缚在宫殿残破的大门之上，血迹斑斑点点扫在衣服上，像极了雪后的残梅，凰涅看不清楚他到底流了多少血，到底收了多重的伤，心里略微一焦急，就觉得身上的力道一轻，居然从地上坐了起来。
动了动手指，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行动自如了。
凰涅立刻起身，扑到白九身边。
却见白九正在拧着眉头，似乎再细听着些什么，对自己一身的伤势浑然不觉。
凰涅靠近，终于见他的眉头微微舒展，只听见到他道：“我找到蜃龙幻阵的阵眼了！”
一句话，说得凰涅一愣。
他抬头，笑：“就是这幅狼狈样子，让你看笑话了。”
笑容里带着些许无奈和自嘲，凰涅有些不自在，撇过头去，说了一句原本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话：“没有……现在不是暗翼的样子么。”
白九勾了勾嘴角，有些困难的抬了抬手，指了指凰涅的腰间：“你看看那挂的是什么？”
凰涅低头，却见身上穿的，真是帝都学院那套极为特色的校服……腰间挂的，是一把流转着幽蓝色光芒的匕首。
“如果我所料不错，现在蜃龙给我们的幻境已经结束，如果找不到阵眼的话，我们恐怕就要永远被囚禁在这里了。”
凰涅心里一紧，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看向白九，“我要怎么做？”
眼底的迷茫已经彻底散去，她的前路，从未如此清晰过。
白九似乎对凰涅这种状态十分满意，笑道：“你手里的匕首……想必跟这个幻境有着极大的渊源，我之前并没有看到它出现在你的身边。”
凰涅点头，腰间的匕首质地冰凉，花纹熟悉……即使离开她身边那么久，她还是能够一眼认出来，这正是之前从自己这里莫名消失的蝶翼。
“这是蝶翼跟暗翼附身的灵器……”
白九点头，道：“以灵剑刺进阵眼……可破此阵！”
“那么，阵眼在哪里？”凰涅握紧手中匕首，一触即发。
而然白九，却是微微苦笑了一下，晃了晃头，瀑布一般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抖动了一下，晃出一个好看的波澜。
他抬起手，指向自己。
他的双臂都被藤蔓纠缠着，紧紧包裹至手肘的位置，白九能够移动的幅度很小，凰涅看着他指向自己心口的手，她像是想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笑容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只道：“我帮你把藤蔓弄开！”
白九摇了摇头，没说话，任凭凰涅伸手去碰那交错的藤蔓。
手伸过去，却触摸不到，仿佛陷于两个世界，纵使之前心中已经有了略微的预想，但是凰涅还是愣在了当下，穿过藤蔓的手一下子扶在白九的胳膊上，人体的温热便透衣而出。
明明他的体味和笑容都还那么真实，为什么她却碰不到那些缠住白九的藤蔓……碰都碰不到，要怎么帮他？
两个人，现身在这现实与虚幻交割的地方，他的身体，一半在现实里，一半在幻境里。
凰涅望着白九，面色顿时苍白了，她踉跄着退了一步，问道：“还有别的办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