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担心饭桌上的话题勾起徐笳的痛处，起初是没打算让她跟着我一块儿去的，只能说女人天生都有一颗八卦的心，一面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胡思乱想，一面嚷嚷要去看看乌克兰的小舅妈，我被她缠的没办法只能跟探奇似的带着她去赴小舅的局。

尽管是自己的亲舅舅，有一说一我还是得承认他是一个有那么丁点贪的官，至于贪多贪少我一做外甥的也不好说啥，最让人头疼的是他还特别招摇，一点都不怕别人的非议，就这样h市地税表彰栏头一个还就是他，有些话是真的不能明说。

小舅的局就摆在我们这最好清真馆，除了有些到了年纪的发福，小舅看起来还是相当的精神，一身定制的立领有那么点张明敏的味道。之所以没挑那些大地方，原因一见面他就直说了：老毛子就爱吃肉，清真馆别的没有，肉管够。

我把礼物塞给他，告诉他我妈那份一会给他送家去。他看了眼手提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比平常多了一点。我知道他高兴，高兴我这个当外甥的还记得他的喜好。不过看着他因为酗酒而有些猪肝色的脸，我担心他的身体，想要劝他少喝点爱惜点身子，结果他一句不合时宜的“就一副臭皮囊，爱惜个屁”把我顶回去了。

陪他在门口聊了会，见宾客来的差不多了，他乐呵呵地拉着我和徐笳便进了饭店，说是要让我和徐笳见见乌克兰的舅妈。我和徐笳跟在后面在那小声嘀咕，琢磨着一会见面怎么打招呼，英语不知道对方懂不懂，小舅到底还行不行，徐笳揶揄我说我这人怎么比女人还八卦，而我逗她说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只是还没瞅到乌克兰的舅妈，就看见顶着个独臂神尼发型的小舅妈阴沉着个脸坐在主桌那嗑瓜子，一身的珠光宝气都遮不住吊成鞋拔子的脸上的阴霾，见到我和徐笳也只是点个头连站都懒得站起来。我得承认小舅这事办的真是一点脸面都没给她留，我小舅平日里这么讲外面儿的一个人，这么做肯定是故意为之。我估摸着是我小舅妈因为这么多年一直不愿意再给小舅生一个，现在也自觉理亏敢只能怒不敢言了。

来的大部分都是他的在本地的朋友，估计他自己也觉得这种事太过招摇，不好让他省城的朋友参与。在座的有几位我在大学时就见过，其中有一个好像是做成人保健品买卖的，小舅私下里都和我喊他套王。就记得快毕业那会儿，这套王当小舅面说过一定要让我到他公司，说他的公司未来就是缺少我这种高学历的外贸人才，老舅还认认真真地问过我的态度被我给拒绝了。当时一了心地想当律师，真不是嫌套王的公司上不了台面。

可不要小看这些做成人保健品的，九十年代的时候利润高到让人咋舌，用我小舅的话说，贩d也不过如此。就比方说著名安全套品牌詹姆士邦吧，一零售20多的安全套，实际成本不到3块钱，这还是用泰国进口橡胶的结果，保健院那些低端货成本甚至可能低到不足两块。这两块里可不仅仅只包括原材料，人力、运输、销售，几乎所有挑费全搁进去了。

那时候套王虽然只是为詹姆士邦代工，却因此也成为h城屈指可数的富翁。可以这么说，哪怕只算城市，全国几亿城市人口，每晚几百万次愉悦的双人甚至多人运动，任何一次成功的避孕，都为他增加一笔财富。

除此之外，他的产品还远销海外，什么充气的乳胶的，蕾丝的吊带的，狼牙的颗粒的螺纹的，硬的软的长的粗的细的，凡是你能想象到的玩具，他都给倒腾出来，指不定后来我在东洋文艺片里就见过出自他们厂研发的高科技产品。我可能用词不当，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他厂里出来的玩具时至今日在东洋市场依然算是知名品牌。从正面角度评价，此人也算是中国情趣产业的先行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