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我应该是喜欢他的
这么一问宁祺安可兴奋了,他刚准备讲,余光瞥见认真开车的司机瞬间噤声,他使了个眼神给秦绥禧,小声道:“回去我再告诉你。”
秦绥禧瞄了眼前方的司机,点头:“好。”
车内空间就这么点大,听完二人自以为是的悄悄话,司机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在秦绥禧存在感极强的注视下,默默加快了车速。
等进了电梯,宁祺便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将了个遍。
“有一对藏狐兄弟,一个叫‘黑尾’,一个叫‘斑点’……”
宁祺安说得眉飞色舞,甚至忘记换鞋。秦绥禧没有打断他,从门口鞋柜里拉出宁祺安专属的狐狸毛拖,给他放到脚边。
门开了,宁祺安也说到结尾部分,等他咂巴嘴感觉口干舌燥时,秦绥禧恰到好处的递上杯热水,在他喝水的时候,秦绥禧也理清了来龙去脉,道:“那位……‘姐姐’,四年都没回来过一趟吗?”
宁祺安挠挠头,道:“是啊,所以黑尾和斑点很想念她,连她送的玩偶都很宝贝。”
秦绥禧犹豫半响,问:“四年几乎占据它们三分之一的寿命,这期间,它们从未心生怨念吗?”
这一下戳中宁祺安盲点,他摸了摸下巴,迟疑道:“应该不会,首先黑尾和斑点的想念不像做假,其次,我也是狐狸,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埋怨。”
承诺过的事却迟迟未能实现,苦留一人原地默默等待。
秦绥禧想,如果重视之人对他许下承诺,却二十多年未能实现,他要么会遗忘,要么会心生怨念。
可狐狸不会,不知道是因为狐狸三分之一的寿命要比人类短,还是因为狐狸不懂那些太过复杂的情绪。
秦绥禧看见宁祺安朝他歪了下头,似乎疑惑他怎么发起呆了,脑门上的几根头发摇摇晃晃,眉毛底下的眼眸明亮清透,照不出一丝负面情绪和恶意。
想起昨日宁祺安被坏人骗出来欺负,秦绥禧忧愁地叹气,手掌压下那几根不安分的头发,喃喃自语:“真怕你被骗走。”
宁祺安:???
他下蹲躲开了秦绥禧的抚摸,道:“我还有两件事要说。”
秦绥禧回神:“你说。”
宁祺安伸出一根手指,道:“晚上阳台上面会晾一只小老鼠玩偶,是假老鼠,你看见了不要害怕。”
看他认真的表情,秦绥禧莫名好笑,他道:“放心,我不怕真老鼠,更不怕假老鼠。”
宁祺安点头:“那就好。”
秦绥禧问:“第二件呢?”
宁祺安右手托住下巴,道:“动物园附近有一家花店,明天把我放那下车就好。”
“花店?”秦绥禧微微蹙眉:“你要买花?送谁?”
宁祺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尾弯弯,压根没注意到秦绥禧的不对劲。
“我在动物园认识了一只很漂亮的雌性狐狸,她叫糖团。”宁祺安笑道:“我要去买一朵花送给她。”
雌性狐狸?糖团?
秦绥禧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满是不赞同。
语气里增加了几分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不悦,他按耐住心头涌上的复杂情绪,问道:“你是在追求它吗?”
追求?这是宁祺安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上一次还是花店小姐姐说的,难道雄性给雌性送花就代表追求吗?
狐狸脑袋理不清其中的纠纷,他干脆简单化,道:“是的,我在追求她。”
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秦绥禧觉得自己浑身哪里都不对劲,特别是胸口这里,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压着得难受,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酸楚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为什么?”秦绥禧问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喜欢它?”
“为什么……”宁祺安自己也说不清,他隐约注意到秦绥禧情绪的转变,以为是和现在这个问题有关,思索片刻后,谨慎的给出答案:“因为她是雌性狐狸,我是雄性狐狸,雌狐狸和雄狐狸在一起才能繁衍后代啊。”
秦绥禧定定看了他好几秒,宁祺安被他看得毛发都快立起来了,正当他准备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时,秦绥禧冷哼了声,道:“你们狐狸活着的意义就只剩繁衍后代了吗?”
丢下这一句话后,秦绥禧便回了房间,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的,独留宁祺安在饮水机旁一脸懵。
秦绥禧好像生气了?是因为回答错误了吗?那正确答案应该是什么?
种种疑惑充斥着脑海,宁祺安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他叹息,不在思考此时,去清洗斑点的小老鼠玩偶了。
秦绥禧的情绪跟广东天气一样多变,白天还是阳光明媚的,现在就已经挂起大风快要下雨了,只希望雨快点停,这样玩偶和衣服才能干。
宁祺安好奇的正确答案,其实秦绥禧也不知道。
暖气源源不断造暖,深灰色的大床边上坐着一位沉思的青年。
秦绥禧双手交叉摆在嘴前,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映照在地板上,杂乱无章的想法不断闪过脑海,他妄图抓住,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这是怎么了?
秦绥禧双手洗面,指缝间露出一双无措的眼睛。
一听见宁狐狸说要追求一只雌性狐狸,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难道……
秦绥禧想起了另一种可能,恰好此时电话铃声响起,上头标注着两个大字——“任幸”。
秦绥禧正烦着呢,刚想挂断,下一秒他的手就停顿了瞬,手指滑动,接通了电话。
“喂嘻嘻,在忙吗?咋这么久才接电话?”
任幸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不着调,明知房间隔音上乘,秦绥禧还是心虚地调小音量,把手机举到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