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方奇因为抢救及时,到……
方奇因为抢救及时,到底还是保住了小命。
虽然平日里一口一个逆子,但真看着自己儿子这幅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平阳伯又不干了,还没等太医出来就急匆匆腆着一张老脸进宫恶人先告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到圣上面前。
不过皇帝耳目通达,早在他到来之前就已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得知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受此委屈,瞬间将方奇撕了的心都有了。
别说人还没死,就是死了那也是他死有余辜。
平阳伯这一举动无异于将自己往枪口上送,差点没被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顺带以教子无方的名义,将其长子原定的袭爵一事都延期了。
皇帝也是个有想法的,直接让他取得长公主一家的原谅后再议袭爵一事。
听到这话,平阳伯脸当场就绿了,生怕晚一点就被当场夺爵。
从宫中回来后便直奔方奇的院子,不顾方夫人的反对就将刚脱离危险尚且还在昏迷的方奇从床榻上拖下来,让人抬着一起去长公主府外请罪。
此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钟溪语郡主草菅人命的人一改说辞,瞬间完成从受害人家属到施害人家属的身份转变,用实际行动生动诠释了“变脸”一词。
平阳伯脸皮确实够厚,顾不上周围看戏的人群,直言自己教子无方,愿意将方奇交出去任由长公主府的人处置。
看得出来是很怕爵位断送在自己手上了。
长公主听到底下的人复述,嗤笑一声:“这老东西倒是狠得下心。”
“殿下,那方奇要如何处置?”
“给裴家那小子送去吧,这种事他处理起来可比我们得心应手。”
待人走后,一向隐于暗中的夕照难得主动现身,却迟迟没有出声。
“想说什么便说吧。”长公主见她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好笑道。
“那人不是善茬,留在郡主身边恐会引来祸端。”夕照说。
他们这种人对同类的嗅觉格外灵敏,而廖池给她的感觉比以往她见过的人都要危险。
长公主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摇摇头。
“你大抵杀不了他。”
夕照一贯波澜不惊的眼神中难得闪过一丝不解。
“能震慑住夜幽庭那一帮恶鬼的,能是什么简单的人。”长公主轻飘飘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所有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值一提。有他在粟粟身边,虽然危险,但也是最安全的。”
竟是夜幽庭的人?
夕照蹙眉,但还是不明白长公主为何会放心将他留在郡主身边。
长公主眼神悠远,仿佛透过眼前的景象落到了时空另一端。
若是上一世,她确实不会放心这样一个人,但后来,她见过对方在粟粟葬礼上的神情,更见过他在深夜开棺,在墓前站了整整一晚。
谁会在死人跟前装模作样呢?
所以,即便的恶鬼又何妨,至少他不会伤害粟粟,这就足够了。<
见长公主心中有数,夕照没再多言,如同以往无数次那般,无声无息地消失,重新匿于暗处。
窗外日光融融,草木上的霜雪将消未消,零星几个按捺不住的花苞已有冒头之势,昭示着春之将至。
“今年的簪花宴就快到了。”
长公主仿佛呓语般轻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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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溪语猜得没错,她和琴兰之间确实有过一段瓜葛。
此事还是她从栖月姑姑口中得知的。
琴兰,或者说流萤,是佃户之子,双亲一直在长公主名下的庄子上做事,都是本分的老实人,可惜在一次外出采买的途中遇上流匪不幸罹难。那时候流萤还小,长公主见她年幼失孤,又没有旁的亲人可以投靠,便动了恻隐之心,正好她与自己年龄相仿,便将其带回府上作为自己的贴身婢女。
说是婢女,但半大小孩哪懂什么伺候人,更像是一个玩伴。
家里多了个同龄人,她高兴还来不及,没几天两人关系就好得像亲姐妹一般,以至于后来,根本没人怀疑流萤会在她生病后会因为一己之私做出背主之事。
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遇见的方奇,但情窦初开只需要一瞬的时间。
两人开始在私下频频约见,就在流萤做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梦时,某一天,方奇突然同她坦白了身份。
他说他是平阳伯府的二公子。
而平阳伯府的门第绝不会容许他娶一个婢子。
但是方奇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只要他娶了长乐郡主,身为贴身婢女的流萤自然就能作为陪嫁进入平阳伯府。
一开始流萤根本没有这个胆子,但架不住方奇的一再劝说,时间久了,心中不免对长公主府生出怨怼。
若不是当初长公主将她带回来,她怎么会沦为卑贱的婢子。
如今长乐成了傻子,自己难不成还要伺候她一辈子?
她日复一日地钻着牛角尖,面对钟溪语时也没了之前的耐心。
恰逢北边战事吃紧,钟远丘奉命前往边关镇守,但期间朝廷送来的军粮频频出现纰漏,为免朝中那些蠹虫从中作祟,长公主亲身上阵,一路护送军粮前往北境。
长公主不在,流萤彻底没了顾虑,伺候钟溪语的时候也怎么上心。
甚至有一次在替钟溪语穿衣时,手上过长的指甲不慎从对方背上划过,在她光洁白皙的皮肤上划出一道渗着血珠的长长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