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病来

姜遥脸色变得惨白，哀恸地看着她：“娘娘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若是注定会发生的事，那便让它发生。本宫不可能亲手杀人，更莫说那是自己亲生的孩儿。”

姜遥紧紧地抓着床上褥子，指节泛白。

是啊，说来容易。但如何下手？如何下得了手？她没有生过孩子，但人的感情在这一刻触类旁通。

这是个死局，盘不活的死局。

“至于其他的事，也自有其定数。你所说时疫一事，本宫知道了，不会坐视不理。否则黎民百姓遭殃。至于……若是朝廷真要我的兄长出面，那也看他个人抉择。”

“在下明白了。”姜遥道。

由于朝廷对旧案的掩盖，她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就算知道，她的力量也微乎其微。

她只知道，皇后看似直率活泼，却也是极有主意的人，咬定的事，不会松口。

皇后看她一眼，轻轻笑了：“你怎的这般颓靡？原先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呢？其实，本宫对你将信将疑，所以将你送入本宫娘家，万一侯府真的出事，你也跑不了。”

姜遥垂下眼睛：“在下心服口服，一切事宜，但听皇后娘娘安排。”

她感念着皇后娘娘此时此刻，还会顾及黎民百姓。

见她整个人如同失水的花草一般委顿下来，皇后又道，“其实，从说出口的那一刻开始，有的事情便已经注定了。姜遥，你想不明白么？”

“注定……”姜遥茫然道，那么她到这里来的意义是什么呢。

她心里面有什么东西闪过，却一时捉摸不到，

“不错，注定。濯尘之所以撞破眉角，是因为你告知本宫，他会撞破眉角。本宫想要防范，却反而促进了这件事情的发生。这是因果循环。”

姜遥听到这话，定定地看着皇后。

佛性。

释无大师总说姜遥有慧根，但此时她在皇后娘娘的脸上，看见了真正的慈悲和通透。

这才是慧根。

皇后将身上大氅解下来，提着风帽罩在她头上：“濯尘将你当做好友，那孩子从小就没玩伴，一直唯他皇兄马首是瞻，好不容易多认识一个，本宫惯着他，才对你有好颜色。”

姜遥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皇后娘娘果然傲娇，给她披氅子，还要扯个理由出来。

“待到子时，有马车来接，你莫哭丧着脸，吓坏了车夫。本宫瞅着你像是伤风了，进了侯府，好好养一阵吧。”

皇后挺着大肚子站起来，到了门边敲两下。

“娘娘。”沉默了许久的姜遥出声，“那猫，那只小猫，名叫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