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起航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整个下午，赵文彦都站在船头眺望着这条曾被无数文人歌颂过着的万里碧波，欣赏风景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所以直到夕阳的余晖倒映在波光淋漓的水面上，他才恍然醒悟过来。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就在这个时候，莫宁芸缓步走到了他的身旁，轻声向着他吟诵了一段诗句。
“没想到银针圣手除了精通医术之外，没想到诗词歌赋也颇有研究。”赵文彦轻笑着说道。
轻笑了一声，莫宁芸笑着答道：“我可没从这句话里听出一点夸赞的意思。”
赵文彦没有接话，莫宁芸为了不让两人之间还没开始的交谈僵硬下来，于是笑着继续说道：“赵大侠，你在太行山脉大显神威，仅凭三人就抢得神剑，并且还不动私心直接将其交给杨耀辉，你为何要这么做？”
好奇地瞥了一眼莫宁芸，因为赵文彦发觉自己从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她就一直对于这件事很好奇，所以他随后轻声说道：“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说，没必要这么拐着弯发问。”
再度向着赵文彦靠近了一步，莫宁芸笑着向着赵文彦说道：“赵大侠，我想问的是，如果我成了你心爱的女人，你会不会为了我愿意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我就是要那九天之上的星辰，你都会摘下来给我。”
赵文彦依旧在眺望着远处倒映着夕阳的江面，听到这句话的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随后他反问道：“其实你是看上了我的武功，还有如今被江湖人称作是天下第一刀的名气吧？”
还没等莫宁芸笑着解释什么，赵文彦接下来的话就让她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复杂：“不过你可曾想过，虽然你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但是并不是每个人男人都会喜欢你，因为这天底下的漂亮女人实在是太多了。”
对于赵文彦的话，莫宁芸有些属于她自己的不同见解：“我有什么比不上其他女人的？这个江湖本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就像是英雄永远有美人相伴，浪子才会和歌姬为伍。”
“我想找一个强大的男人，给我温暖给我依靠，他的本事可以名满江湖，也可以在危难之际保护我和家人，我也会和其他女人一样去尊敬和爱他，为他诞下一儿半女，相濡以沫，相夫教子。”
听到了莫宁芸的辩解，赵文彦笑着摇了摇头答道：“莫女侠，你要知道，相濡以沫并且相伴一生，这句话看似简简单单就那么几个字，但是却是一件需要用一生来证明的事情，哪怕你到时候后悔，这件事开始了就无法改变，除了你选择另外一条不归路。”
说到这里，赵文彦测过身来看向莫宁芸，莫宁芸发现他的神色有些傲气，更有些严肃：“每个人都要学会为自己做出的选择或是决定付出代价，这个江湖没有任何人例外，而且你可能还不懂什么是爱情。”
莫宁芸的眉宇之间依旧有些不服气，她向着赵文彦问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赵文彦赵大侠你来告诉我，什么叫做爱情？”
赵文彦笑了，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有丝毫顾忌和犹豫，就直接笑着答道：“我对爱情的理解并不是我认为的，而是她用自己的生命来告诉我的，那就是不管两人是否在一起，你还是希望她幸福快乐，我想，这就是爱情。”
莫宁芸一愣，她安全没有想到赵文彦身为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会说出如同花前月下女子那般细腻的话语，不过当她抬起头看向了赵文彦的面庞之际，却发现夕阳的余晖倒映在这个男人侧脸上，将那一抹微笑映衬得很是骄傲。
思考了片刻，莫宁芸还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赵文彦的这番话，不过赵文彦也并没有等她思考完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每个人的心性不一样，有些人就算思考一辈子，可能都不会理解自己所说的这番话。
趁着夕阳还有一丝余晖，船老大就恭敬地来到船头询问赵文彦和莫宁芸到何时才能开饭，心情有些复杂的莫宁芸表示自己想晚点吃后离开，赵文彦于是笑着让船老大自己安排。
见到赵文彦还算比较好说话，船老大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吆喝着水手们将折叠好的桌板还有众多凳子抬上了甲板，就当一众人布置好了餐桌，一碗碗简单的渔家菜就被端了上来，方琦和小宋也循着香味从房间里走上了甲板。
看着毫不客气地坐在身旁座位上的方琦和小宋，赵文彦倒是笑道：“你们俩的鼻子倒是灵得很，一下午都没有见到你们人，结果一开饭还未等船老大喊你们，你们倒是跑得比谁都快。”
听出赵文彦话语中的玩笑之意，船老大和一众水手也随之乐了起来，小宋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方琦倒是如常一副无奈模样答道：“我在船舱里睡了一下午，正好被饭菜香气给唤醒了，这不能怪我，只能怪船老大的饭菜做得太香了。”
听到方琦的夸张，船老大布满皱褶的脸都要笑开花了，他一边让身边水手盛饭，一边笑着拱手向方琦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当年我只是在金陵金凤楼里当了大厨的半年学徒，后来受不了就跑到码头干活，没成想还干了大半辈子。”
正在盛饭的年轻水手将盛满米饭的碗递给了船老大，同时笑着也打趣道：“老大，你还真不害臊，这件事我们的耳朵都听出老茧了，你天天说年年说，到了现在更是逢人就要说，你不嫌累，我们都替你累得慌。”
那名年轻水手看似抱怨的打趣，再度让整个饭桌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船老大笑着打了一下那个年轻水手的脑袋，倒是并没有怎么生气，相反整个桌子周围的人都处在一个欢乐的氛围之中。
尽管只有五菜一汤，但是胜在船老大每道菜都奉行量大管饱的分量，无论是他麾下的那帮水手和赵文彦三人都吃得很饱。
就在众人说说笑笑准备收拾饭桌之际，站在甲板栏杆边一名正在抽旱烟的老水手，突然指着远处的江面高声向着其乐融融的众人大吼道：“有黑旗，黑旗！”
听到黑旗两个字，船老大和一众水手顿时猛地一愣，接着众人纷纷手忙脚乱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略显慌乱地冲向了船舱，方琦见状有些好奇看向了身边面色凝重起来的赵文彦和小宋：“什么是黑旗？”
“黑旗是他们这些靠水营生的人的行话，简单来说就是河盗，不过和一旁那些山贼流寇一般的河盗不同，敢于悬挂黑旗的河盗都是这段河岸一方霸主，应该算是当地的绿林的一支。”随着赵文彦起身的小宋轻声答道。
很快，随着一阵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船老大领着手持刀剑的水手们重新走上了甲板，他们每个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同，手中的刀剑也是蒙尘的蒙尘，大多是锈迹斑斑。
赵文彦看向了船老大怀中那一个小布包，就抬手示意方琦和小宋不要多管闲事，毕竟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若是强行出手坏了规矩，没准日后会害了这整整一桌的人。
就在船老大领着一众水手神色紧张地站在船头的甲板上，那艘挂着黑气的大船也缓缓掉头靠了过来，等到那艘通体黑色的大船靠近，赵文彦才发现那艘船上每个人都是一袭黑衣，没有蒙面的他每个人都有一双锋利的眼睛，可以看出来那艘船上都是很厉害的角色。
随后两艘船并肩航行在彻底陷入黑暗的江面之中，在那艘打着黑旗的大船上面人的示意下，一条宽阔的船板将两艘船连接在了一起，听到声响的莫宁芸也缓缓地从船舱里走出了来，然后一直默默地将手搭在自己腰间的佩剑上。
河盗就如同山林里山贼流寇一般，灭了一波过两年又会聚集一批，不过这些年随着朝廷频繁地清理之下，原本猖獗的河盗倒是日益没落，他们很多人都成了执掌码头的帮派的帮众，有了生计，谁还过那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呢？
所以，对于这种能买的起这种大船却还要挂黑旗的人马，赵文彦有些好奇也有些疑惑，很快对方就派人从大船的甲板上走了过来。
来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他走下船板之后看都没有看一眼准备上前行礼的船老大，而是环视了一圈站在甲板上的所有人，然后径直走到了赵文彦三人的面前，拱手问道：“敢问阁下可是赵文彦赵大侠？”
见到船老大和一众水手投来的惊讶目光，还有身边方琦和小宋一脸奇怪的神色，赵文彦轻声向着那个黑衣彪形大汉拱手答道：“不错，在下就是赵文彦。”
那名黑衣彪形大汉听到赵文彦的话，神色显得更加恭敬：“赵大侠，我家主人仰慕赵大侠天下第一刀之名，特地在船上设下晚宴，邀请赵大侠亲自过去一叙。”
对于这个意外的邀请，赵文彦轻笑着拱手回礼道：“哦，既然你家主人如此有心，那不妨劳烦壮士为我带路，我还真不知道我赵文彦何时有了一个在江上如此威风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