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离情
听到赵文彦和方琦的对话，莫宁芸有些疑惑，但是她最终还是露出了笑容：“虽然我没有听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我觉得你们应该已经相信了我所说的话，所以我们算不算是暂时达成了联盟关系呢？” 方琦向着莫宁芸摇了摇头答道：“在你们所有人还未在蓉师姐的坟头磕头谢罪之前，我和你们永远只会是合作关系，也只有有合作关系，所以我同时希望你以后直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听到这句话，赵文彦也轻声答道：“如果何秀莲真的和至尊有关系的，她的生意我是不会接的，所以我们此刻最多也算是合作关系。”
“并且你最好保证你说的是实话，因为只要我查到任何关于你和你的父亲有跟至尊接触的证据。相信我。我在让至尊那些家伙身首分离之后，也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顺便还能帮方琦的帐和你们好好算一算。”
看着赵文彦那一双丝毫不掩饰自己杀气的双眼，莫宁芸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了不少。
随后她点了点头，然后轻声答道：“放心，身为医圣山庄的人，我和我的父亲自然知道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这点还用不着赵大侠你亲自来教我。”
“接下来我会住在这里，等到你们准备好了就跟我一起出发前往医圣山庄，我劝你们最好早点动身，毕竟我们在前往了医圣山庄之后，肯定还要去云罗山庄看看何秀莲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莫宁芸的话让赵文彦明白，自己刚刚回到县城可能当铺的床还没有睡踏实就又要走了，于是他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就来到了云中楼，默默地坐在了自己常去平日里大厅角落的座位上。
不多时，从后厨帮完忙的米清雪就撩开了布帘从后院走进了大厅，见到赵文彦出现在大厅的身影后，她笑着，如同一只轻快的百灵鸟奔着跳着来到了赵文彦的面前：“文彦哥哥，你来了。”
赵文彦笑着向她点头应道：“清雪，忙了一天吧？累不累？”
对于赵文言突如其来的关怀，米清雪先是微微的有些疑问。随后她就笑着向赵文岩打到。没事，文言哥哥。这些年早就习惯了。话说文言哥哥，你今天来的真早呢。
再度笑着向米清雪点了点头，赵文彦轻声答道：“反正当铺这边也没什么事情，正好肚子有些饿了就提前过来了，免得每次都赶在云中楼最忙的时候来，你又是总是照顾我，我怕长久下来会影响你们云中楼的生意。”
米倾斜有些羞涩地嘿嘿一笑，然后她向着赵文彦答道：“文彦哥哥，没事的，反正大家都是我们云中楼的老主顾了，他们许多人早就习惯这样子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赵文彦轻轻地点点头，随后他又一次地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纵然小雨的事情在他心中产生的那抹阴暗已经消失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无法做到在米清雪面前镇定自若的谈话。
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心总是会不自觉地紧张，就像是一种魔咒，逃不开也避不掉，让赵文彦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像看出了赵文彦整个人有些不对劲。米清雪有些好奇的问道：“文彦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反正店里也没有什么人，你就别卖关子，直说就好啊。”
听到了这句话的赵文彦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加快了，或许是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状态了，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迅速调整好这种情绪。
所以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地向着米清雪答道：“其实，嗯……清雪，当铺那边还是有了一些事情，是关于至尊的消息，所以我很可能在几天之后又要出一趟远门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文彦并不敢去看米清雪的脸，因为他害怕米清雪脸上会露出他不想看到的神情，这会让他的心很难受，比刀砍剑刺还要难受。
但是失落的神色依旧从米清雪的脸上一闪而过，随后她和赵文彦之间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沉默中，尽管两人都想说些什么去打破这种沉默，但是最终他们两人却都没有开口。
这种沉默让赵文彦很压抑。也让米清雪的神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还是赵文彦率先开口说道：“清雪，你听我数，我并不是很想再继续行走江湖了，只是至尊害了小雨，他们还想要去害别人，我不能让小雨的悲剧在别人的身上重演，所以我一定要去阻止他们，这是我早就该做的事情。”
听到这番话，米清雪缓缓地抬起头重新看向了赵文彦，她的脸上重新露出了一抹微笑，她感觉到了赵文彦心底的复杂，还有他对自己的愧疚。
这些赵文彦从来没有在米清雪面前表现过的情绪，如今却在疯狂地震撼着米清雪的心，也让她心中的那一抹失落不知不觉地消散而去。
“文彦哥哥。其实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你只需要在外面保护好你自己就好，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出去，然后和方公子、宋公子平平安安地回来。”
看着米欣雪带着一抹柔情的面庞，赵文彦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其实跳的也并不是那么快了，并且一股暖流正在从心底最深处不断的涌现出来，这让他从先前的焦虑和不安中，感到了一股令人心安的平静和温暖。
随后他迎上了米清雪的目光，赵文彦静静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清澈的眼睛，而米清雪则托着腮也在痴痴地望着他，有的时候一些事不必说也不用说，只需要一个眼神，两个人就能互相明白，这是一种缘分，也是一种默契。
这种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知道当柜台后面算账的迷掌柜不经意的一声轻咳之后，两人才从这种状态中反应过来。
“文彦哥哥，后厨多少还有些事要忙，我先去帮忙了，不然等一会到了饭点要出岔子的。”急忙低下了头的米清雪揉搓着衣角迅速站了起来，在低声向赵文彦说了一句之后就急忙跑开了。
赵文彦也没来得及叫住她，只能苦笑着默默的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后院的布帘之后，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脸上此刻带着令人感觉有些憨厚和傻气的笑容，这让赵文彦看上去像是一个普通人，一个陷入爱情中的普通人。
晚饭时分，云中楼的生意开始再度忙碌了起来，赵文彦饭菜依旧是第一个端上来的，今日他来得很早，所以大家对于他第一个拿到饭菜的这件事也没什么意见了。
直到赵文彦吃完饭结账离开，米清雪都没有再从后厨走出来，所以在将银子递给了面前的小二之后，赵文彦向着同样忙碌着的米掌柜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缓步走出了云中楼，向着当铺的方向走了过去。
就在赵文彦离开了没多久，米清雪才撩起了布帘从后厨的方向走了出来，她看着角落里那个已经无人的座位之后，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这才开始帮着米掌柜和小二点餐和收账。
夜深了，云中楼的最后一桌客人也结过账后向着米掌柜笑着拱手离开，米掌柜站在柜台那边算着账，小二则拿着扫帚和抹布麻利地清理着客人留下的残羹剩饭。
站在门口桌子旁的米清雪虽然也拿着抹布，但是却没有任何帮着打扫的意思，她时不时地看向了云中楼外无人的街道，然后却又失望地回过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抹布，脸上充满了失落的神色。
没过多久，米清雪身边就响起了米掌柜的声音：“女儿，在想什么呢？”
米清雪笑着看向了米掌柜圆圆的笑脸：“没什么事，能有什么事呢？只是在为一个无聊事情烦恼而已，爹你怎么有空过来找我说话了，不用算账吗？”
笑着摸了摸米清雪的头，米掌柜笑着答道：“你这个傻丫头，你知道你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吗？爹的账早就算完了，你还在这里站着。”
米清雪有些窘迫地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桌子早就已经擦完了，小二正坐在一张无人的空桌前向着自己露出苦笑，就在米清雪俏脸微红准备收拾自己面前那张的桌子时，米掌柜却伸出手按在她的双肩上。
“孩子，这点小事就交给你爹我好了，爹能看出来你很喜欢赵文彦那孩子，那孩子虽然是江湖中人，却拥有一颗和其他江湖中人并不一样的心。”
“其实爹还是蛮喜欢他这个男人的，因为一个男人失去了自己的女人，都不敢为他的女人去报仇，即便这样的人再有钱、再有权，爹都不会你跟他的，因为这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大事。”
“如果你真喜欢他，我觉得你还是趁着他离开之前跟他说清楚，毕竟你也知道，江湖险恶，他每出去一次都意味着会多一次危险，女儿，别让自己有遗憾。”
对于米掌柜的这番话，米清雪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感动，不过这种感动很快就被一股疑惑取代，米清雪随后有些怪异地向着米掌柜问道：“不过，爹……你是不是偷听我和赵文彦谈话了，要不然你怎么知道赵文彦要离开？”
米掌柜圆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接着就有点不知所措了，只能轻笑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