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徐州和周墨两人虽是同桌，但在学校里最多的交流就是让位置、写字碰到胳膊、听写英语单词时周墨时不时瞥一眼徐州的作业本，又或者是上课时老师让同桌互背课文。
在中国人的一生中，有很多关键时期，初二就是其中之一。徐州和周墨两人所处的学校是晋县人人称赞的中学，囊括了小学、初中、高中和复考班，倒是考出了不少清北和哈业的学生。徐州的家长也是找尽了关系，将徐州才勉强塞了进去，徐州也是脑子不够全靠自己创造。若不是背负着父母“望子成龙”的期望，徐州可能会比现在要快乐些吧。
初二上半学期也接近尾声。学生倒是将期末考试抛之脑后，在教室里畅想着过年的压岁钱、美味的年夜饭和精彩的春晚。那时的年还是很有年味，春晚也十分精彩，家中还为央视春晚和快乐大本营的春晚你争我抢。
“哎，州州你考完试打算干什么，”周墨靠着后排的桌子，“我爸妈可是打算要带我去安西玩。”
“我？我就在家看看春晚，可能过年前几天还要去补课吧。”徐州手里的笔还在刷刷的写着数学卷子。
周墨瞧着徐州很是无趣，“那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安西玩去。我跟我爸妈说一声，他们肯定同意。”
不知道是周墨说话声音小了，还是徐州光顾着写题没有注意周墨的邀请，并没有对周墨的那句话做出反应。
周墨也没有死缠烂打，瞧着徐州没有理他，倒是回头跟他的后桌聊天去了。
伴着上课铃声，“好了，都快点回座位上去，我有几件事要说。”班主任老李拿着泡好胖大海的玻璃保温水杯走了进来。一只手往“右护法”的桌子上一撑，清了两下嗓子。
“好，都安静啊。”
“这第一件事啊，就是我发现咱们班个别同学有早恋现象，是不是啊，周墨！”伴随着的是班级同学的唏嘘，但周墨似乎不以为意。
“诶呀！那都是过去式了，早就分了。”周墨尴尬的说道。
“好了，不闹了！那第二件事就是下周的期末考试，一会班长组织一下把各自的书都搬出去，往外面放，多出来的桌子也搬到外面。”老李严肃道，“其次，就是高年级的明后两天要占用咱们班教室，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加上周六日一共四天的时间，都给我回去好好复习。”
班主任的话还没说完，班里面就一阵欢呼，班主任倒也没多说什么，就出去了。班长赵静怡指挥着班里面的同学布置教室。
徐州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收拾起书包走出教室找了一个角落。靠着墙拿出偷偷藏起来的手机给他母亲打去了电话。
“妈，你能现在来接我吗？”徐州解释了原因，表达想要回去准备四天后的考试，徐州的母亲犹豫了一下倒也是答应了。
“嗨！好啊，你小子平常挺老实，没想到上学居然带手机。”周墨的突然出现将徐州吓了一跳。
“没·····没有。”徐州因为刚才的惊吓，说话结结巴巴，一时也没有理由解释。“那个，你别跟班主任说，我上课又没玩，你坐我旁边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想到一句玩笑竟然将徐州吓的张皇失措，周墨倒时打起来了歪主意。“那你考试的时候把答案借我抄抄，我就不跟老师说。”
“啊，我也不会啊，咱俩也不在一个考场啊，我也没帮别人作过弊啊，要不然你换一个要求。”徐州慌张道。
“没事，你就尽管写，下周我告诉你办法。”周墨信誓旦旦的说道。
徐州也只好答应，多次跟周墨确认到不会跟老师告状，放下心来，背起书包向校门口走去。
这好像是徐州和周墨交谈时间最长的一次了，徐州回去想起，总想不明白周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还吓了自己一跳。
四天的时间，徐州在家将课本知识过了一遍，做了几套试卷，时不时还为“考试作弊”的事情，伤脑筋。后悔答应周墨帮忙作弊，想不明白自己那时为啥就糊里糊涂的答应了周墨。
反观周墨，既不为考试担忧，也早就想好了应对考试的方法，痛痛快快的玩了四天。
考试当天
周墨看见远处背着书包的徐州，飞奔过去，“嗨，这不巧了，你考试准备的怎么样？”
被周墨搂住肩膀的徐州，一个踉跄。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周墨，“还行，那个，你想好方法了吗，太危险的我可不敢啊！”
周墨反应过来跟徐州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徐州看在自己承诺的份上，勉强答应了周墨的提议。
考试一共两天七个科目，徐州反反复复用着周墨告诉的方法，帮助周墨作弊。第一天的考试十分顺利，徐州发挥的也十分不错。
第二天考试还剩下英语、物理和化学，这三科都是徐州的弱科，在考最后一门英语时监考老师是班主任老李，一个小老头黑瘦黑瘦的，穿着浅蓝的褪色衬衫，站在讲台上。
徐州有条不紊的写着英语试卷，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到了跟周墨约定的时间。
徐州伸着手：“老师，我想上厕所。”
老李：“捏捏的（老实点），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忍一会儿。考七门，门门上厕所，咋，你是漏斗啊！”
徐州原本还想再争取一下的，可听老李这样说道，徐州脸颊发红尴尬的坐了在位置上反复翻看着自己的卷子。
周墨路过徐州所在的教室，被站在门口的班主任叫住。
“干嘛去啊！周墨！你这一天天的尿也不少啊！一个你，一个徐州。考七门，门门离结束半小时都要去厕所。你俩什么猫腻我看不出来吗？”老李站在门口，靠着门框，冲周墨说道。
班主任的声音不大，但徐州所在的教室的学生都能够听见，原本已经缓过来的徐州一听，脸红的和峨眉山的猴屁股一样。
“我别的也不多说，也别耽误别人考试，你俩一会儿考完试去我办公室站着去。”老李冲着周墨说道。
虽然是对周墨说的，但徐州知道，整个教室的学生都知道，那两个人都是谁。
考试结束后。
徐州和周墨来到了老李的办公室。徐州脑中脑补了一万字小说，等老李来了之后徐州两眼已经发红。
老李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徐州低着头，周墨则主动承认了错误，“老师，是我求着徐州帮我作弊的。”
“你们要知道，诚实比成绩更重要，看在徐州也是被迫，你先出去吧。周墨你留下来。”老李离开位置，去饮水机接了杯热水。
徐州默默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回到教室，看见班级里的同学都在忙着收拾教室，准备迎接寒假的到来。
当周鹏从办公室出来，班里面的人也所剩无几，徐州坐在位置上看见周鹏进来了，眼角的泪珠又突然冒出来了。弄的周鹏张皇失措，收了收了衣袖，用衣服将徐州眼角的泪珠擦去。
不知周鹏此时是什么心情，五味杂陈？厌烦？慌张？后悔？怜惜？心疼？反倒是徐州的泪水如漏斗一样没完没了。徐州回到家看着镜子中眼睛泛红的自己，摸着脸颊还因为衣服布料粗糙反复摩擦出的红印，发出一丝丝的疼。
（好像就是这次，我俩的话才多了起来，以前就算是同桌都没说过几句话。真不知道我现在怎么就变成e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