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6章陛下动摇了
第26章第26章陛下动摇了
在御前侍卫一拥而上前,周涉已经一骨碌爬起来,非常自觉地说:“我自己走。”
弘安帝:“……”
怀乐驹:“……”
周涉转过头:“走吧,怀大人。”
天牢密不透风,只透出一点幽暗的光。怀乐驹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周涉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像是怕他逃跑。
最前方的狱卒伸手推开铁门:“大人,到了。”
他转过身,看向周涉,有些好奇。
看起来是养得精贵的模样,可惜……
进了天牢,有几个还能出去?
贵族一朝落魄,比他们寻常百姓还不如呢。
怀乐驹站在门口,看了看里面的环境,实在算不上干净,遂随口道:“收拾一下吧。”
周涉都有点惊讶了:这还是怀乐驹吗?
周涉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怀大人,你真好心。”
怀乐驹侧过脸,视线却还是盯着牢里,看也不看他:“……你还是多谢陛下吧。”
周涉紧盯着怀乐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说话。
两个狱卒简单收拾完毕,怀乐驹等周涉走进去,反手扣上锁。
隔着铁栏,周涉坐在草席上,与怀乐驹对视。
怀乐驹站在监牢外,嘴角扯了扯:“我真佩服你。”
这种死到临头还嘴硬的精神,找遍京城也难见一个吧。
周涉微微笑起来,他状似疑惑地问:“你今天才开始佩服我?”
怀乐驹被他怼了一句,面无表情转头就走,不再理他。
从昏暗的环境里走出来,天幕居然还没有结束,耀眼的光照得他有些眩晕。怀乐驹擡起手臂,袖口遮住双眼,正好听见了天幕的最后一段话:
【当然,对中宗来讲,其实太子搞的全是废话。早在他入狱前一天,他已经从任端那里得到了消息。】
一直敷衍的黑白两色天幕上,呈现出两个人的身影。
更高大的那个走得略靠前些,另一个稍矮几分,跟在那人后面。
天幕上适时浮现出两人的名字。
青年中宗只穿了一件素色衣衫,负手行到池边。远处夕阳垂落,金光万千,天边一片霞彩。
这样的美景中,他十分煞风景地说:“任大人的意思是,我不该回来,更不该和太子争执,引火烧身?”
任端上前两步,无奈叹气:“周大人,你既然远赴北疆,何必回京?我……”
他想说自己那封信,说到一半,又想起是匿名去信,连忙停住,换了个话头:“我实在不忍看国之栋梁受难!”
中宗顿了顿,回头看向他。
虽已年近三十,他看起来仍旧年轻,北疆的几年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过明显的痕迹,眉眼平静,似乎仍盛着年少气盛的光彩。
“太子?”中宗笑了笑,笑容渐冷,“他算个屁。”
任端目瞪口呆,听出他话语不善:“你想作甚??”
“我想作甚?”中宗冷冷道,“我倒想知道太子想作甚。我在北疆七年,他在京城逍遥自在,全天下人的苦难、我们北疆的苦难,他知道个屁!这时候倒来寻我的麻烦?”
两人目光对视,任端看着对面的青年,若只从神情来看,几乎看不出他半分波动,可那语气……
分明几欲将太子剥皮拆骨!
任端气息越来越粗重,怔怔盯着他,忽然发出一声颤抖的低吼:“你想做什么?!你、你要造反?!”
中宗沉默以对。良久,他才道:“竖子无为,如何能叫做造反?高祖皇帝登基时,也是造反吗?”
任端厉声道:“盛主倒行逆施、高祖是人心所向!”
“陛下百年之后,太子何尝不是昨日的盛主?”
中宗说完这句话,拍了拍任端的肩膀,温和道:“任守正,你不用担心,今日你与我说这番话,我会记在心上。陛下将来之事,谁能说清?太子殿下若真是明主,说不定我还会辅佐于他呢。”
“你……你不怕我泄密?”
中宗叹了口气:“任大人,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任端不信。
是他想岔了。在北疆煎熬数年,与北狄争锋相对的掌控者,怎么会是一个单纯无害的绵羊?
他就不该来找这家伙!
几乎同时,中宗补充道:“我与任尚书亦是旧识,尚书大人多有关照,我铭记于心……太子殿下应该也是铭记于心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天幕再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