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小白鼠
也就是说呢，巫妖的身体只是容器，真正决定性别的还得是灵魂呀。
病患顿时感到有些沮丧。
但巫妖祭司还是安慰了他一番：“死人是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的，好好珍惜余下的生命吧。”
在这方面，她自己也感触良多，大多数死而复生的尼赫喀拉人并不是真的活过来了，他们只有灵魂被唤醒，而肉体早就死了，这点和那些白皮尖牙还不太一样，吸血鬼只是肉体出了毛病的活人，并非真的死去，相反他们的感官甚至比生前还要敏锐，也因此总喜欢追求刺激。
但不管怎么说，无论是吸血鬼还是骨头架子都远比起生前更热爱生命，嫉妒生命。
这一点哪怕是大沙漠那头的不朽大帝也未能免俗，从一个妄图征服星辰大海的帝王变成了只想重新体会活着的感觉的墓里蹲……
这个病患的这种思想其实还满危险的，根据葬仪祭司的多年医学研究，那些病了还爱逼逼叨叨的，特别是喜欢跟你聊人生价值的，一般就是已经预见了死亡，所以才会疯狂的试图吸引他人注意，以此获取生存的价值，这也是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巫妖祭司会突然和病患说话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巫妖祭司已经诊断出了结果，和她聊天的这个病患，呼吸系统已经开始衰竭，这大概是他生前最后一次能够开口说话了。
适当的交流能够转移肉体上的部分疼痛，她也只能期待这个病患能够渡过难关。
也就是在确定巫妖祭司离开后，病患抱着枕头剧烈咳嗽了起来。
当天晚上，又有十几个病亡案例，这名巫妖祭司不出意外又见到这名患者，她只是稍显遗憾，接下来便开始着手解剖起这具遗体。
被集中收治的患者越来越多，顾生这边也开始感到压力，好在玛哈拉克的聚集活动已经自发的停止，看着每天那一辆辆满载而出的运尸车，是个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现代科学防控主要依赖隔离和疫苗，但这个时代条件下疫苗还未出现，最行之有效的防疫手段也只有隔离和可笑的群体免疫……
因此顾生不得不点去思考如何亮新的科技树，即自主研发疫苗。
搜寻了过往的知识，顾生觉得目前比较可行的参考对象是唐宋时期“种痘法”，即最原始的灭活疫苗。
“这个方法我曾在古籍上见过，好像是从震旦那边传来的。”
巫妖大祭司沉吟道。
莱巴拉斯自古便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必经港口，对于源自东方的神秘力量一直有着极大兴趣，当年为对抗大骨佬纳迦什的入侵，莱弥亚和莱巴拉斯等城邦便从震旦购入了大量火器，不过那都是好几千年前的事了。
而顾生所说的新奇疫苗其实归根结底还得归根于斯卡文鼠人的腐蚀，那时候艾辛氏族因为地壳运动而迁徙震旦，这也为震旦带来了大量的瘟疫病毒，其中最可怕的便是红花。
患者在发病后，额部、面颊、腕、臂、躯干和下肢会出现皮疹。开始为红色斑疹，后变为丘疹，接着丘疹变为疱疹，以后疱疹转为脓疱疹。如果能够挺过这个阶段，脓疹则会逐渐干缩结成厚痂，但在彻底康复后一般都会遗留下瘢痕。
震旦古国的疫医便在这些康复患者身上寻找到了战胜红花的办法，把红花病人或涂有红花疤浆的衣服给小孩穿，称为痘衣法；用棉花蘸红花患者的新鲜痘浆，塞入被接种对象的鼻孔，称为痘浆法，后来人们又发现这样做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对红花形成抵抗，但能够活下来的也只有十之七八。
于是便有了熟苗法，也就是最朴素的灭活疫苗，主要有两种，其一是把痂皮烘干、研成粉末吹入鼻子里，称为旱苗法；其二是把痘痂研为粉末，裹所调痘苗在内，捏成枣核样，塞入鼻孔内，称为水苗法。
这几种方法据说能把红花患者的存活率控制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听完了巫妖祭司的介绍，顾生就明白了，这个时期的人类虽然已经有了“种痘法”，但还是停留在人痘，也因此还会有百分之十以上是死亡率，他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帮助巫妖祭司们从“人痘”向“牛痘”过渡。
所谓人痘的基本理论是让人感染一次较轻的病毒来获取免疫，而牛痘则是从感染了类似病毒的牛身上提取疫苗再接种给人类。
因为不同的物种之间是存在隔离的，同样的病毒在一种生物身上可能是致命的，到了另外一种生物也许就是个小感冒，所以反其道而行之，长在牛身上的牛痘病毒，接到人身上也许就不大顶用了，但是免疫系统却还是会对类似的症状产生反应。
这就好比你搞不定你的老婆，但是你可以去搞定岳母，把岳母搞定后回过头来发现老婆也不过如此……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顾生他们无法确定玛哈拉克的瘟疫该用那一种动物进行实验，牛是肯定不行了，他一开始就也是让巫妖祭司们使用家畜作为载体培育疫苗，但很可惜慈父纳垢这次使用的瘟疫症状实在太过多样，想从家畜身上找到类似的病毒实在太难了。
这就需要小白鼠了，顾生想了想，决定再褥一褥他的老朋友斯卡文鼠人，于是在小本本上写下了佩斯提伦。
作为斯卡文四大氏族之一的佩斯提伦，堪称中古战锤史上仅次于纳姥爷的搞事王，艾辛氏族带去远东的红花，以及最近百年在巴托尼亚流行的红痘等等，这些都是佩斯提伦家的手笔。
其中最为人耳熟能详的西格玛1111左右肆虐了近半个世纪的黑死病，直接把人类帝国的人口总量削减了近乎一半，而黑死病至今都还找不到治疗手段，这玩意识怎么消失的，人们争论了许久也没个结果。
但顾生是知道的，因为黑死病针对的不只是人类，还有斯卡文鼠人，是的，爱搞事的佩斯提伦开发黑死病的最初目的是为了打压其他斯卡文氏族，而人类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实验对象，就结果来说也确实不错，瘟疫氏族奠定了四大氏族之位，也成了斯卡文最不受待见的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