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一百零五章她长着平愈的脸
第105章第一百零五章她长着平愈的脸
平愈从手腕里掏了个罗盘出来,随着指针的走向她找到了张寡妇家。
视线中,有个人站定在前面。
是谁?
王桃口中的张寡妇不与他人接触,是个因女儿丧命而疯癫的婆子。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莫不是趁着夜色来找事的二流子?平愈人小,这时候的村人又因营养缺失多患夜盲症,所以她没被发现。对方往左边走两步,那竟是一口井!他附身在井口,好似在往里面扔些什么。在晚上总不能干好事,平愈心里有了不妙的猜测。
可别是在投毒!
“你在干嘛!”
她冷不伶仃的开口。
晚上、女童声,这两个元素同时出现总令人联想纷飞。
那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时手中的东西倾斜而落。冬日晚间风大,寒流吹起地上的物什来到平愈面前。女孩伸手捏住,这才发现对方是在往井里扔纸。她擡头,看清脸后发现此人正是白日来抢人的张寡妇。
平愈往前走,张寡妇也认出了她:“你个小屁孩来找我做什么,不怕我再将你抢去卖了?”
说罢,她发现不对之处。
忙得再问:“谁告诉你我住这的?谁让你来的!”
眼中女孩将手擡起,张寡妇隐约见到冷色的光弧一闪而过。平愈开门见山,上来便亮出自己的罗盘:“姨姨,我是修行之人。就住在你们村背靠的那座山上,是师父听闻你这有冤屈才让我来处理的。”
“既是修行中人,何必在村口演那出戏?”张寡妇狐疑地看她手中罗盘,半点不信:“莫不是王家那老叼婆教你说的,她可不是个好人。”说罢,女人伸手就要去牵她:“不过既然来了就没让你再走的道理。”
“王家不安全,你来我家。”
断手先一步牵住张寡妇,她一如既往的打着招呼:“你好,我们能去你家吗!”
牵住的手如蛇鳞,滑软冰冷,从手掌的大小可以分辨出这是只成人的手。
寡妇家大惊,吓得到退两步:“什么东西?!”
不等平愈说话,牵着张寡妇的手自行松开。断手说:“你身上有我身体的味道,好像......”
她跳到地上,来到井边。指尖敲了敲井面,她说:“在这里!”
“又在井里?”
但这个村子里的传说是旱魃只会挑选一户人家涨水,其他人的井水只会因此枯竭干涸。现在天色太黑,看不出井内的端倪,而且旱魃在这个村子里的传说中,其形象为带来干旱的妖鬼。将汲水的妖物分尸扔入作为生活水源的井中,这不是自断后路的做法吗?一人一手的对话中,张寡妇已经缓过劲来了。她狼狈地回到井边,对两人道:“等下,你们给我说清楚!什么身体?”
平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扬起了手上的纸钱道:“我是为了这个来的。”
张寡妇神色骤变,她本想出言驱赶,却猛想起平愈刚才的说辞。她说自己是奉师命为了解决这个村子的冤屈而来,这是不是证明自己女儿的死有异?女人脸上浮出恨意,她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儿,她的死是不是不对!”
“不如说整个村子可能都不对。”平愈抓起断手:“虽然还在调查,但这只手很可能是旱魃的手。”
张寡妇盯着这只手喃喃:“旱魃的手......”
“你一直都知道替命的事,所以才不想我死于非命对吗?”平愈道:“王桃把所有事都跟我说过了,包括你们村子的传说。你家的井涨水前有什么征兆吗?”
张寡妇恍惚了一瞬,很快定下心神:“有。”
听到这牙膏干脆利落的回答,平愈懵住:“....啊?”
“我儿在家里涨水前,一直在做梦。她说她梦见一个穿着青衣的白发女人站在家里的井水边,一直跟她说谢谢她的水,不要担心很快就能下雨了。”张寡妇回忆道:“她天天做这个梦,每个日夜都在做。起先还因为女人白发红眸的长相而不安,日后发觉对方没有恶意,她便能安心的睡着了。”
“然后你们家的田地也跟着好起来了?”
平愈问。
“这倒不是......”张寡妇道:“我家都是勤快人,祖上留下来的一直是肥田。田间的涨势本就比一般人家好......更何况我当家的会口技,去城里表演也收获颇丰。现在又非灾年,井水涨与不涨同我家都没有关系。”
平愈问断手:“你有印象吗?说不定梦见的就是你。”
“都说了我没记忆了!”
断手跳起来:“早点找回我的身体,我就能早点回想起是怎么回事了。越大的肢体代表承载越多的记忆,你先把我的躯干打捞出来不就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
平愈也想快点解决此事,她对张寡妇拜托:“麻烦帮我打一桶水上来好吗?”
虽不知平愈要做什么,张寡妇招办了。
月华也属阴,平愈的手浸入了包揽整片月色的水面,闭目感受起来。夜晚褪去嘈杂,更容易叫人静心凝神。和山里冥想时一样,平愈很快进入到了一片苍白的空间里。那些稀碎的声音穿插在每一次经过指与掌的流水中,渐渐组合成一句完整的话: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快来找到我吧,我就在你的前面!】
平愈问:“你知道自己的其他身体在哪里吗?”
“我知道。”相比于一无所知的手,待在张家井中的身体知道的似乎更多:“双腿在王家,另一只手在村口的地下。不过,我不知道头在哪里。”
身体道:“不只是我,所有的肢体都不知道我们的头在哪里。没有头,我们就不可以组合成原来的那个自己。但头在这个村里,你愿意为我们找到吗?”
水波推着身体靠近平愈,她说:“至于其他的,只要你触碰我就好了。”
“只要你触碰我,你就能知道自己所有想知道的事情了。”
这具身体散发着柔和的微光,平愈看着女人漂亮的身体总觉得有些微妙地别扭。她捏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耳垂,伸手欲将她抱住:“先上去再说吧,张寡妇和手都在等我们。”
她刚碰到身体外面的皮肤,微光便争先恐后地钻入了她的身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