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第157章平愈吃掉早餐……
第157章第157章平愈吃掉早餐……
平愈吃掉早餐,将额头枕在前座的靠背上。
也不知是因为在阿赞一事消耗太大，还是因为哪吒离开，她有些神智不清。凌泉递过来的塑料袋是温暖的,手指残留的余温让她误以为哪吒还在。平愈下意识将手往边上探了探，抓了一手空。她在座椅上收拢手指,悄悄地把手臂缩了回来。凌泉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有意帮她转移注意力,便开着玩笑道：“你知道自己还没高考就要先入编了吗？”
平愈问：“那我能免试入学吗？”
凌泉：“当然不行。”
平愈不吭声了,继续当一块沉默的石头。
才挑起的话题苗头,又被掐断，凌泉的眉头痉挛了一下。借着红灯的间隙,她转过头来问：“我说,刚见面的时候你不是对我们部门挺感兴趣的吗？现在真要去实地了，怎么反倒没反应了。”
“距离产生美”，平愈有气无力地回答：“姐，我刚跟我男朋友异地恋呢,想缓缓。”
“不是说距离产生美？”
平愈像一条半死不活的咸鱼，把脑袋从左转到右边：“放我身上就不美了。”
哈，还是个双标妹。
见小姑娘的情绪的确挺稳定的，凌泉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她没有放音乐,只是将两侧车窗往下降了一条缝隙。风流从车体划过,呼呼啸啸,细细作响。平愈听着这些声音，摸不准自己现在的想法。
刚跟哪吒分开,她其实没有实感。
跟陆压修行的那几年，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看不见，碰不到,只是靠着在心底不断地念着那个名字，来想象他们都还在彼此身边。跟哪吒确定关系到现在，时间过得太快。数月于眨眼间度过，鬼门的开和关都像儿戏，是她睁眼又闭眼的一场荒唐梦。
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哪吒走得太急，在她身边留了太多道残影，一时半会儿消散不去。
经过几条街道，凌泉将车子停在路边。
刹车声响起，紧接着是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女人的敲了敲她的窗面，平愈勉为其难地擡起头看去。凌泉隔着灰色的窗户，叼了根没点的烟。她拇指朝后指了一下，说：
“我有点事要做，你等我一下。”
“好。”
平愈点头，目送着对方离去。
她在原位发了会儿呆，突然打了个激灵。平愈用力地拍拍脸，觉得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她拿出手机，准备刷点短视频转移一下注意力。可视频刚打开，便听见窗外有剧烈的声响响起。
平愈心底有了不妙的预感，不得不放下手机往外眺望。
摔在地上的，看起来是个中年人。
他鼻梁上架着墨镜，手里拿着一根盲杖。平愈低头下看，发现对方摔倒的位置正是凹凸不平的盲道。盲杖因他跌倒的动作被甩在一旁，滑进交错排列的一排桌椅里。几个穿着背心的男人就在盲人身前，脸色难看。他们没有扶人的想法，反倒是将被盲人撞开的桌椅，重新摆回了原位。
工作日，人流少车流多。
平愈见四下的确无人帮忙，只能叹了口气开门下车。
此时，盲人正无错的到处摸索。当他身体前探时，指尖碰上一双温暖的手。盲人一怔，朝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愣住。平愈在他左边，语气淡淡：“叔，咱走得小心些。”
盲人听到是个热心的女孩帮助自己，忙不叠道：“谢谢你，小姑娘！”
“没事”，平愈弯下腰，准备帮他捡盲杖：“您要去哪儿，我带你去。”
她抓住杖身，正要拾起。
下一秒，发现棍棒动弹不得。
平愈视线前移，看到一只脚踩在杖身上。她没有发作，只是说：“麻烦擡擡脚。”
对方正是那几个面色不善的汗衫男人之一。
他语气玩笑：“小妹妹，我们和他还有事没完呢。你也别多管闲事了，哪儿凉快哪呆着去。还是觉得热，也可以去叔叔们店里吃点东西，吹吹风扇。”
“你们和这叔叔有什么事？”
“这瞎子摔在了我们店门口，把我们财气都摔没了。”
“然后呢？”
“就，让请我们吃顿饭呗。”
平愈往旁边看了眼。
这处街道是老居民区，居住人口老龄化。爷爷奶奶们送了子孙上学后就会待在家里做家务，因此街道上才显得冷清。这些桌椅划出的范围，属于几间联排的大排档。本身也没人会在大早上来拍档吃饭，说是被盲人摔没了财运，这也太没道理了。
几人见平愈半天没回应，还以为这水灵灵的小姑娘被吓退了。正得意着想再憋几个坏屁出来呢，却不曾想忽然听到了叹息声：“唉……”
平愈吐出一口浊气。
几人：“你……”
没等话说完，踩住盲杖的人便觉天旋地转，眨眼间摔了个狗啃泥。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就连边上零星的几个路人都投来目光，好奇地驻足围观。周围人一多，剩下几个男人反应过来。他们连忙将摔在椅子上的同伴扶起，口齿不清地问：“老王，你没事吧？”
“他妈的……”
老王疼懵了，往地上啐了一口。平愈面色如常的道了歉，“对不起啊老板，我力气大了点，没伤着吧？”，她的虚情假意都要溢出这张脸。这句“没伤着吧”，听着竟有些遗憾。老王气得弹起，平愈却是将盲杖塞回盲人手中继续道：“叔，东西齐了。咱们走吧。”
盲人自知惹了祸，不敢向前。他对平愈摇了摇头，叫她快走。老王丢了脸面，情绪难以控制。他竟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朝着平愈步步紧逼。
平愈虽没了法力，但体术还在。
她迎面而上，冷静地看着对方手里的玻璃烟缸。就像那不是硬物，只是一团揉皱的塑料。老王本就是混混上岸，欺软怕硬，调戏路过的小女孩更是老本行。他见平愈不怕，心头更起一团火来：“小妹妹，你让开老子就不跟你计较。你要是还不识相，老子就替你爸好好管管你。”
平愈不急不慢地拉开一张椅子将盲人扶上去，紧接着从他手里再接过盲杖，“叔叔，麻烦再借我一下”。她横过盲杖，逗狗似地对老王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