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第一百四十九章我去显个灵

第149章第一百四十九章我去显个灵

“如果你想,我也可以……”

哪吒眼神示意，他耳垂上的乾坤圈也在不住地晃动，就差把“我可以抱你”写在脸上了。

平愈当即走上台阶。

“活动活动好啊”,她讪讪地：“活动活动健康。”

少年看向她双腿，笑而不语。

早晚都抱得到,不急于这一时。

志愿者称1-4楼为“选购楼层”。

所有台架上都装摆着金色的佛牌，与深红的木相衬，便更像是嵌在肉龈上的金牙。

人把手往里伸,仿佛是要予血肉养它。

柜台前的其中一位僧人瞧见他们呆站在原地后，朝这走来。

“，两位有什么需求吗？”

仔细一看，这层好像只有他们两个少年人。僧人笑眼亲和：“两位是想求财？学业？还是……”

他双手合十,停顿后语气里带了些揶揄：“姻缘？”

平愈回：“我先看看,还不确定求什么。”

“两位善信,可知来求佛牌的都是何许人？”

“有愿，有求之人。”

“愿与求,皆为欲所生。被问及“想要之物”时，脑内浮现出的第一个词便是“真欲”。要财求财，要爱求爱。善信,你既没有目标，便没有贪求。不生贪求，又为何来此？”

“因为你想。”

平愈只回这简单的二字。

僧人没料到她会如此回答。他心有困惑，便问：“我不认得你，为何是“我想”？”

“我与我男朋友本是来这白水街约会，是你们这儿的志愿者主动找上来，叫我们来这看。”

平愈在对僧人说话，哪吒站在她身后。少年美艳的脸在这拥堵的环境中格外扎眼，他的影子在一瞬被拉得很长，在墙上投的轮廓仿佛一道盘踞的龙，极具压迫感。僧人从气势上矮了一头，便往合十的双手中加了一串乳白色的佛珠。平愈也学他合拢双掌，语气平和：“我们是应邀而来，是阿赞在贪求我们。”

“那你们不该在这里。阿赞的客人，该走往顶楼。”

“这里是欲吃人。”

僧人垂眸，合拢的手掌翻上一寸，直指顶端：“上面，是人吃欲。”

不待平愈细思他话语间的意思，僧人便被叫走了。她与哪吒，便在这狭窄的贩售区面面相觑。若将人比做湍流，他们则是其中礁石。不知是否因这僧人所说，来此请佛牌的人都因“所愿求得”而笑着、大笑着、狞笑着，以至于一张张脸都不像脸，令人悚然。

平愈打了个激灵，目光越过这些人，看向展柜间隙中陈列的佛牌。

佛教有“七珍宝”，而黄金位列第一。是因金色通常被用于形容佛陀的“紫磨金”身相，使佛的智慧之光可驱散凡众的愚昧无知。可这里的黄金更像饵，诱贪婪之辈前赴后继。所有的佛牌都附着黑气，如金箔剥去后露出内里的生锈的铜铁，空气里也弥散着若有似无的腥气。

平愈，再凝神去看。

她的视线开始闪烁，每次烁动都让她看到此间不同的场景。此地仿佛无间地狱，佛牌上蛰伏漆黑的婴灵，善信的人皮如同烛蜡般消融，成了活人枯骨。

平愈惊出一身冷汗。

她猛地闭眼，忽觉太阳xue被人手指戳碰。紧接着，一股温流滋养起了平愈的双眼。哪吒用灵力抚慰她的神识，使她眼白中爬出的血管尽数退下。平愈缓了许久，拉着哪吒悄然从室内退离。从房门走出的瞬间，

楼道虽长，可脱离了那疯狂的氛围，总归能令人放松下来。她猛地松了口气，同哪吒道出心中的疑惑：“为何他们能抓到这么多婴灵来祭炼法器？”

不等哪吒回答，平愈又顾自小声道：“想要批量生产如此数目的鬼曼童，并且能保持日常应用需求不断，证明这间法场背后一定有一条供应链在生产。”

这其中一定牵扯到拐卖儿童、器官贩卖，活体祭祀等多种违法类目。光是对后方的黑幕稍加想象，平愈便有些后背发寒。

这里不像商朝。

想要将这错综复杂的权利网络连根拔起，势必要在难以言述的险境中付出漫长的时间与精力。而她跟哪吒，只有三天的时间。思及至此，平愈踌躇不定起来。她咬住拇指，看向身旁一言不发的少年。

哪吒就像她的影子，永远地对她投以注视。

她一定要在这仅有三天的现代体验中，将哪吒牵扯入这样的事件里吗？他们可以用这三天玩乐，体验各种事，还可以一起去坐情侣的摩天轮。方才的豪情，在现代的众多教条下开始冷却、淡去。直到最后，她忽然拉起了哪吒的手臂。

“走了！”

平愈道。

哪吒纹丝不动，问：“不继续了？”

“嗯。”她低下头不看人，似乎是在说服自己：“这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事情。”

在这个时代，不是实力为尊，也没有姜子牙那样的国相为他们托底。她家只是能被轻易抹出的小市民。平愈说着，将脑袋压得更低了些。她担心自己的擡起头，便会看见哪吒谴责亦或为她不齿的神色。

一面是家庭，一面是不见底的深渊。

平愈觉得自己像站在一个深坑的边缘，坑内燃着熊熊烈火。所以死去的孩子都在里面哀嚎、惨叫，他们搭出人梯来朝平愈伸出手呼救。她只要略微伸手，就能将他们捞起。可这样做，也会让她自己引火上身。

啪。

哪吒反将她手握住了。

平愈怔怔地看着他，少年问：“我有信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