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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重生

正是因为怕于忟恩发现,萧明深才把钱放在箫永乐那。

看钱那一卷钱,于峰着急忙慌想拿走,被于忟恩冷着脸截胡了。

“是她逮着我逼我就范的,说好的一箱哈根达斯得说话算话!”箫永乐一边说一边往于忟恩身后闪。

“孩子?”于峰浑浊的眼睛染上一丝不可察觉的贪婪,朝箫永乐伸出手:“你都有孩子了,还是个男孩,我是你外公啊,来。”

“来你爷爷。”于忟恩改主意了,把箫永乐往萧明深那一推:“你把人带走,给我半小时。”

“来都来了,一起解决。”萧明深垂下眼帘,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我有义务在场。”

箫永乐被推了个踉跄,幼小的身躯苦不堪言,哎哟叫了半天。

就在两个人还在争执之际,于峰狠狠把玻璃桌往下一拍:“够了!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于忟恩终于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写满了厌恶和蔑视,转头冷冷看着萧明深:“看见了吗,越是心虚的狗,就越喜欢狂吠,这种社会废料你没有处理经验,交给我。”

于峰:“……”

箫永乐:“啊?”

这样的于忟恩是萧明深从来没有见过的,就像,他从没真正见过于忟恩曾经的生活,只是狭隘地想象着。

“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处理?我可以学。”

他冷静下来,指尖向下攀附,直至两只手十指相扣。

于忟恩作为吃软不吃硬的资深选手,果然放软了话音:“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你给得太多了,三千就够了。”

三千,是敲诈勒索立案的标准。

萧明深:“……”那也有点太少了。

他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向于峰:“他三千都缺吗?”

“你太高看他了。”于忟恩有点无语。

“闭嘴!”于峰受不了两个晚辈把他说得毫无尊严,气得肺疼,一只手用力到发白,恶狠狠顶着于忟恩的鼻尖。

“快把钱给我,把我的赡养费给我。”

萧明深皱眉,快速大步向前挡掉了于峰的手:“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明明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明明以为可以遗忘这种感觉的。

但于峰那只盛气凌人的手戳向她时,她还是下意识口干舌燥、心跳过速,恐惧像毒液席卷全身,四肢百骸不住战栗,当即虚虚后退一步。

与此同时,一个更强势的念头生出,于忟恩舔了舔嘴唇,咬紧后槽牙:“好啊,那我就把这些年你在我身上花的钱算清楚,按照汇率和银行贷款的利息统统还给你,绝对不亏你。”

萧明深立马察觉到了于忟恩的异常:“我来处理吧,乖。”

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养你这么多年,你起码欠我一百万!”

“我是在社区诊所出生的,刷了医保,算两千吧。”于忟恩打开计算机。

一九九八年的两千块,已经是一笔惊人的数字。

“还有你的营养费奶粉费,你觉得两千块够吗?”于峰呸了一口。

“我已经把营养费算进去了,到底花了多少,你自己清楚。”

于峰不说话了。

“三五岁之前的事儿,我记不清楚,算我无知,算我吃亏,但老城区那块没人买得起什么尿布奶粉婴儿车,五年算五千块,再把生病算上,一年一次,一次一百块,合计是五千五——”她话峰一转:“但五岁之后我就记事儿了,这五千块有多少水分你清楚。”

萧明深呼吸一滞,连捂箫永乐耳朵都忘了。

他比于忟恩早出生五年,小学就买了电脑,就是一台台式机,价格也超过五千了。

她对于这些价格脱口而出,想必早就在心里演算了无数遍,而萧明深每过两年就吵着要换新款,涌上心头的不是惊讶而是羞愧。

于忟恩却越来越坦然:“七岁入学仪式,我七岁上的小学,不是因为你们想让我去,而是当年那一片儿查教育,我没有校服,书本是老师看我可怜给我复印的,算一千五百块一年,朱秀丽心情好的时候才管我吃喝,你们吃得也非常节省,我一个月都吃不上一次肉,就按成人伙食费的一半计算,七百一年。初中三年以此类推,你不给我交伙食费的那一年我也不和你计较了,年纪大了之后我捡过瓶子,挖过野菜,卫生用品忽略不计,朱秀丽买的都是便宜货,在上高二之前我就没用过夜用卫生巾,我一度怀疑我有卫生巾而不是树皮用是因为朱秀丽觉得经血不祥怕我丢人现眼,真不知道要不要感激。至于课外用品,什么零花钱的,我从来没有过,高中就更不用算了,朱秀丽改嫁了,你消失了。我欠你的一共只有两万三千五,到今年最多涨到五万。”

她在心里演算了十五年,终于把这段话说出口了,顿时浑身轻松。

箫永乐见缝插针:“那个爷爷不是说有一百万吗?”

萧明深捂住了箫永乐的耳朵。

于峰没有上蹿下跳的嚷嚷,而是对于这个从来没思考过的问题,怔住了。

萧明深满是厌恶和疲惫,把那一条钱拆成两半:“拿了就走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人心不足蛇吞象,就算于峰有良心,上了秤砣也只有五十克,涉及到钱,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他有理。

他伸手就去抓:“我从小教育你,教你做人,你才能长这么大,才有能耐赚这么多钱住大别墅,才有能耐害死你弟弟!”

“‘教育’?”她克制住鼻尖酸涩的冲动,看着面前贪婪成性的人,还是不敢相信于峰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现在我的胸口还有玻璃卡进去感染没来得及治疗留下的疤痕,”她红着眼睛掀开裤腿,她本身就很瘦弱,宽大的裤管下就像支着两根竹竿:“十一岁那年你喝了酒打肿我的左腿,十九岁魔都太潮湿,我几乎走不了路,去医院拍了x光,告诉我这条腿很可能骨裂过,每年冬天还是刺骨的疼,池将雨都不知道。医生建议我做手术,我不敢让萧明深发现,一到立冬就往中医院跑,你以为这些都是谁带给我的?是你!如果你不在零下五度只让于成栋用电热毯,我就不会在家偷偷开电热毯,或许就能发现于成栋藏在橱柜里,你为什么从不觉得真正的凶手是自己?我做不到更好,因为你和朱秀丽永远都不会满意,你们自打我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恨我,我早就接受了,为什么现在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毁掉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生活?”

“好了好了,没事了。”萧明深用力把她抱在怀里,他想要说“都过去了”,“别激动”,可他说不出来。

家庭是于忟恩一生的阴霾,怎么能被他三言两语就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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