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捌:我信你
柒拾捌:我信你
柳贤华却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压制着什么东西可是最终却只化成一声长叹:“师父,我会对金莲负责的。”
柳贤华看着林池星的眼神里是压抑着的爱恋,他喜欢上了林池星。
可能是喜欢上了在第一次的时那双关切又心疼的眼睛。
可能是爱上了每次见面,那个温柔又温暖的一直在鼓励他的身影。
亦或者是林池星身上淡淡的、令人痴迷的香味。
“贤华,往后你要好好待金莲。我知你心意,你既然选择了负责,就别朝三暮四。”林池星淡定的喝了口茶水擡眸望向柳贤华。
柳贤华重重的在林池星磕下头:“师父,我若是连这些都做不到岂不是亏对于师父的教育?”
“我确实胆大妄为对师父图谋不轨但我明白礼义廉耻知道师父和师公两情相悦,所以我从未越界。”
“我是不喜欢潘金莲但我知道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君子,我既然要了她的身子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会对她负责。她一个姑娘没了清白我如果不负责她还能怎么办?”柳贤华的表情有些苦涩。
林池星望着面前跪得笔直的柳贤华没有说话,多荒唐啊?他一个算计人心的小人养出了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
柳贤华的一生幼年父亲看破红尘,从小就没人教他什么是责任但是他跟着母亲自幼长大知道一个女人多不容易,之后又进了吴王府的地狱。
柳贤华前半生多灾多难,就因为遇见了林池星他才没长歪。
林池星教他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君子,让他明白了什么才是男人。
人人都说他丢人男人的脸,说他雌伏委身于人,可是封地里人人都喜爱他,他才更像是北疆王。
封地里穷?他就派人疏通商道向外做生意提高商税降低农税。
他让师文川帮他荡平匪患,给胡商腾出了交易空间,他鼓励人才,火器、农业、冶炼的工人他也给予尊重。
十年间,水稻的产量有了提高虽然不多但也比寻常水稻多了一倍。
开设学堂传播知识,播撒忠君爱国的思想他让贫瘠的土地生长出了最绚丽的花。
他对于流言蜚语从不理会,美貌只不过是他的敲门砖,他柔弱多病?但他也有力量一个男人该有的力量,他甚至更加的悲悯众生。
“师父,你如果不在师文川身边就没人还说你娘气了。”是因为师文川太雄壮豪迈才衬托了林池星过于瘦弱。
林池星听到这儿稍微一怔,不紧不慢的将茶杯放在桌上,好整以暇的撑着头,垂眸看着柳贤华。
“我知道啊,但是爱是不讲道理的。你知道吗?我跟着他我从未听到或者看到过一个人说我怎么样。”林池星擡起另一只手,手上戴着一只墨色为底却又一抹金色乍现的玉镯。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林池星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思绪却不禁飘远重新回到了一个少年身上。
少年鬼鬼祟祟的双手抱着胸口,高高兴兴的来到他的面前。
“嘿嘿嘿,媳妇儿媳妇儿。给你看个好东西!我都不知道我爹库房里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师文川从怀里掏出墨色渲染,金光乍现的玉镯。
“噔噔噔!怎么样?喜欢吗?”师文川的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林池星,像是献宝一样把镯子递给师文川。
林池星却没有说话而是向远处瞥了一眼,师文川顺着林池星的目光看去就看见师泽清拿着扫帚站在远处对着师文川笑。
“嘶~媳妇儿,给你的你拿好。”师文川抓起林池星的手直接把镯子套在了林池星手上。
那镯子就像是为林池星量身定制的一样,师文川见到这儿立刻就高兴了:“哎嘿,正正好好,不大不小!”
师文川走向师泽清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师泽清跟着师文川一起过来了,却没有说教师文川。
师泽清看着林池星手上的镯子神色都柔和了几分:“这镯子本来是我让工匠打给婉竹的,一大块料子就这一块好看但是费劲功夫打出来还是小了一些。”
师文川还是第一次知道这镯子的故事,师文川擡眼看向林池星:“那不是正好吗?娘亲戴不上,给婶娘们又大了。这圈口不就是正正好好的配得上林池星?”
师文川牵起林池星的手咋舌:“啧啧啧,真好看呐!”
师文川指着墨玉的地方开口道:“黑云压城城欲摧,”师文川又指向金色的部分:“甲光向日金鳞开!”
师文川又嘿嘿嘿笑的看向师泽清:“嘿嘿嘿,老爹啊,不说我说你啊。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娘,结果给我娘打个镯子都打不好。啧啧啧。我一握就知道池星的手和这个镯子配了!”
师泽清抄起扫帚就打在师文川的腿上:“小兔崽子!我不清楚你娘的手?放屁!明明是这块料子就只能打这么大!你给我站住!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回忆渐渐远去但是当初的少年郎依旧守在他的身边,何其幸运?
“贤华,照顾好金莲,她是个好姑娘。”
“我会的。”
有千言万语想要叮嘱可是真的要开口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他们也成了师泽清。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没过几天宁风吟得知潘金莲和柳贤华马上就要成婚了的消息时,脑子嗡的一声就放空了。
没人收他带兵打仗,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联系到了能进军营的关系,为什么……为什么啊!
天公此时像是听到了宁风吟的悲鸣,闪电划过阴云密布的天空,豆大的雨滴淅淅沥沥的砸在了厚重的土地上,砸在了宁风吟的身上也砸进了他的心里。
这场雨,像是他的心在悲鸣。
“啊啊啊——”
宁风吟跌在地上捶地哭嚎,李斐楠站在一旁看着宁风吟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