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你是妖，他们是人。

柳惊鸿耸了耸肩，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怕死，损阴德。也怕你们跟我一起死，更损阴德。”两手一摊，随后背负在身后，双掌交叉重叠。

这不算撒谎，而且是大实话。

只是这个答案并不是最终的答案罢了。

公孙又晴虎头狐狸眼，眼底闪过一缕精光，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公孙又晴看了旁边弟子一眼，飞出一颗拇指大小的极品灵石，“传送到天子阁，剩下的灵石自己分。”

有极品灵石，且还是上位者，效率快得惊人。

十息不到，就已经转换好阵法。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之中，柳惊鸿与公孙又晴消失在了传送法阵之中。

“这男人很面熟，该不会是柳惊鸿吧？”

“他就是柳惊鸿，神堂湾尊客给他的三日之期已到。”

“灵逍虎仙亲自给柳惊鸿撑腰？”

“灵逍虎仙与柳惊鸿本就有交情。”

“哦？师兄，好好给师弟说道说道。”

“……”

柳惊鸿视界恢复正常时，已经来到天子阁入口处的巨大悬浮独立道台之上。“能够直接传送到天子阁，基本都是天子山圣地的高层吧？”

公孙又晴祭出天子令在头上，垂落一道道仙光氤氲将两人笼罩其中，避免被其他阵法当做入侵者轰杀。

“长老都有权限，天子山圣地道统旗下各个门派的掌门也有权限，但费用远比普通弟子高。”公孙又晴话锋一转，“如果这次你无法在一年之内恢复到金丹期，不如就以我的妖从身份，且住在灵逍宝境修行吧。进入天门洞的资格，就无可奈何了。”

柳惊鸿闻言，沉默不语。

在天子山圣地开宗立派失败，同时也会失去成为天子山圣地的弟子的资格。

柳惊鸿想要继续留在天子山圣地，那么唯一的途径也就只有做公孙又晴的妖从了。

公孙又晴用余光瞥柳惊鸿一眼，“天门山圣地，肯定不敢收你，而且你在天子山圣地并不安全。”

柳惊鸿嘴巴微张，下意识想要反驳公孙又晴，天门山圣地为何不敢收他？

最终，他还是缓缓闭上嘴巴，目光变得更加黯淡。

天门山圣地与张慈一家的关系，与神堂湾的关系，与天子山的关系，注定让柳惊鸿的一举一动都被天门山查到。

天门山作为大庸道域的人族第一修真圣地，的确不敢轻易收下柳惊鸿这个妖怪，而且还是妖魔辈出的水族妖怪。

柳惊鸿想要去大庸道域，向逸仙、公孙又晴、束清涵也必定不会答应。

谁让柳惊鸿现在是她们三人生死与共的道侣，任何一个人死，其他三人都跟着一起殉情。

公孙又晴又瞥柳惊鸿一眼，“正一道统更不可能。”

柳惊鸿嘴巴张开到半，“为——”

刚说出一个字，他最终还是老老实实把焦躁的话全都吞咽下肚。

公孙又晴冷笑一声，“你是妖，他们是人。在他们眼中，你终究是妖魔，他们才是正道。你好好想想，为何我灵逍虎一族为何不与正一道统深度融合为一派？”

柳惊鸿露出苦笑，比哭还难看。

那双装着星辰大海一般的眼眸，此刻彻底没了光芒，只有蒙蒙一片雾气，目光混沌，内心迷茫。

“那……天鹅造化丹……对我有用吗？”柳惊鸿迟疑片刻，还是吞吞吐吐说出来。

公孙又晴猛地停住脚步，“天鹅造化丹？”

她回头直视柳惊鸿，“天鹅造化丹能够发挥天鹅宝血百分之五百以上的效益，其中蕴含的进化力量是禽族，乃至兽族，梦寐以求的仙丹，远超兜率宫的生生造化丹。”

柳惊鸿抿了抿嘴，“好。”

呼，柳惊鸿长呼一口气，背负在后的双手紧抱成拳，他大致猜测出京鹏给他心灵传声的意思。

公孙又晴继续向前走，扭头皱眉，“好？”

公孙又晴心中有种莫名的预感，很复杂，堵在心里堵得慌。

“嗯。”柳惊鸿不再回应公孙又晴，一手横在腹部，一手背负在后。

柳惊鸿挤眉弄眼几下，让垂头丧气的僵硬表情得以缓解，脸上挂起招牌式的淡淡笑容，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天崩地裂压境而来。

静，诡谲的安静。

柳惊鸿和公孙又晴只听到对方的呼吸声，随着不断接近目的地天子阁主楼，两人的呼吸声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粗壮。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仿佛同频，又仿佛不同频，唯一相同的是各自的情绪结合起来，是一样的烦恼和不安。

天子阁，迎仙楼。

柳惊鸿和公孙又晴前脚刚到，咯吱一声，大门自行敞开。

一股淡淡的醒神茶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映入柳惊鸿眼帘的是向逸仙、京鹏、杨金木、洪麟，以及二十三位从未见过的陆地红尘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