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暗流涌动

第49章暗流涌动

暖阁内的炭火越烧越旺，将玻璃窗上的水汽熏得朦胧一片。

萧以安趴在窗边，用指尖在凝满水雾的玻璃上画着圈，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还在想白秦之那边的事？”

谢珏将一碗刚温好的姜枣茶放到他手边，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微凉的耳廓。

“他做事有分寸，那边就算暂时找不到线索，也能摸清周边动静。”

萧以安转过身，接过茶碗捧在手心，他看着谢珏，忍不住伸手：“我不是担心他，是觉得这事儿越来越邪门。防腐药水、人皮碎片、指骨头发……哪一样拎出来都够吓人的，偏生都凑到一块儿了。”

谢珏任由他指尖在自己鬓角流连，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邪门事背后，往往藏着最寻常的贪念和仇恨。孙管事这条线若能咬住，总能顺藤摸瓜。”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萧以安捧着茶碗的手上，“林七那边传来消息，孙管事的人这两日在暗中调集人手，城西码头附近多了不少生面孔，形迹可疑。”

“哦？这是既想黑吃黑，又怕被我们算计？”

萧以安挑眉，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倒也算谨慎。只是他千算万算，怕是没料到我们早就布好了网。”

正说着，福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王爷，谢大人，刚收到白先生让人送来的东西。”

萧以安打开锦盒，里面并非什么证物，而是一小包用油纸包好的糕点，旁边还压着张字条。

他拿起字条一看，忍不住笑出声：“这白秦之，还真是走到哪儿都不忘吃的。”

谢珏凑过去看，只见字条上用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

“乱葬岗半日游收获颇丰，附赠本地特产桂花糕，谢大人可借此机会练练手艺，别总拿烧饼糊弄我们王爷。”

“收获颇丰？”

谢珏捕捉到关键信息，“他找到东西了？”

“没明说，只说让我们尝尝糕点。”

萧以安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清甜的香气在舌尖弥漫，“不过看他这悠闲劲儿，多半是有发现，只是不便在字条里明说。”

谢珏点头，将字条凑到烛火上点燃：“他既不说，自有道理。我们按原计划行事便是。”

他看向窗外，“天色不早了，我去看看林七那边的部署，你在驿馆待着，别乱跑。”

萧以安鼓了鼓腮帮子，小声嘟囔：“知道了，爱操心的谢大人～”

见谢珏转身要走，又连忙补充，“记得早点回来，我让厨房留了晚饭。”

谢珏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好。”

·

驿馆外的小巷深处，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正与林七低声交谈。

雨丝斜斜地飘着，打湿了两人的衣摆。

“孙管事今早在织造局大发雷霆，说是库房少了两匹云锦，正严查底下人。”

黑衣人声音压得极低，“小的趁机打探，发现他并非真的在乎云锦，而是借题发挥，把心腹都召集到了他的外宅，看架势是要商量大事。”

林七眉头微蹙：“外宅在何处？可有异动？”

“在城南杏花巷，那片都是富贵人家的别院，守卫森严。小的不敢靠近，只看到午时过后，有几个提着木箱的壮汉进了别院，看着像是镖局的人，但行色匆匆，不像是正经送货。”

“木箱？”林七若有所思，“多大的箱子？”

“约莫半人高，看着沉甸甸的。”

林七与黑衣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确认没有其他异动后，塞给对方一袋碎银：“盯紧点，有任何动静立刻回报，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黑衣人接过银子，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巷尾的浓雾中。

林七拢了拢衣襟，转身往回走，刚拐过街角，就看到谢珏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

“大人。”林七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情况如何？”谢珏问道。

“孙管事果然有异动，召集心腹在外宅密谋，还接收了几个可疑木箱。”

林七将刚才的消息一一禀报，“属下怀疑，他是在准备永丰仓的交易，那些木箱里装的可能是兵器，也可能是……赃款。”

“兵器？”谢珏眼神一凛，“他想动手？”

“极有可能。”

林七点头，“永丰仓水道复杂，便于设伏，他若想黑吃黑，定会提前布下人手。属下已让人在永丰仓附近布防，只是那里芦苇丛生，不易察觉暗处的埋伏。”

谢珏沉吟片刻：“无妨，我们本就没打算让他全身而退。你让人多备些火折子和硫磺粉，芦苇荡虽易埋伏，却也怕火攻。另外，让人去查城南杏花巷的外宅，摸清里面的人手和布防，切记不可惊动对方。”

“是，属下这就去办。”林七领命而去。

谢珏站在屋檐下，看着细密的雨丝织成一张朦胧的网，将整个姑苏城笼罩其中。

他擡手接住一滴冰冷的雨水，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

·

与此同时，白秦之正蹲在乱葬岗附近的山坡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扒拉着地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