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中秋前的狂欢

“暑假”艰难度过，可以试想一个没有任何兴趣爱好的人，在一天天无事可做的日子里能有什么法子可以消磨时间，很多事情都是强迫自己去做，不至于过于无聊到胡思乱想的地步，并不是发自内心爱好和喜欢，只是让自己看起来有事情干，看起来过的充实，以此消解自己内心的焦虑和安静下来的迷茫。

说白了我更喜欢上班，上那种每天早上五点开始干活，中午就能下班的班，在市场有同事可以聊天说说黄段子，和客户讨价还价斗智斗勇，享受把单谈成把货卖出去的成就感，一早上就能把一天活干完，也把一天的话说完，心里会感到一点郁闷和焦虑，剩下有整个下午和晚上的自由分配时间，我可以刷视频，也可以睡觉，还可以出去钓钓鱼，过的充实且轻松自在，即使回去躺平也毫无负罪感。

但是这样的工作节奏很少有，不像他们卖苹果，保鲜时间长，在冷库里面可以放上一年，不急不慢稳定供应出货，我们组只有一个单品尾季货量少了，下一个单品产季还没接上的时候才能享受的到，其余时间要不是疯忙，要不就是彻底没活干躺平，没有几天过得上稳定的日子，一直在“工作中打仗”和“消磨时间中打仗”。

“暑假”快过完了，这几天我和啊杰早早出来看行情报价格，像个间谍似的打探价格收集客户信息，又快要打仗了，备战中秋和西梅季，按照计划货量计算，接下来半个月平均每天会有一长挂车的西梅，也就是说我们三人，在接下来半个月里每天要卖出一万件散货，暂且不说销售压力，单是点数记账，未必能搞的过来，我能预见到了到时候的疯狂程度了。

确和预料那样，第一批货直接发了十三米冷柜车的量过来，大大小小加起来一万多件货，我们三人早早的出来上班，准备着迎接一天的繁忙，刚开市半个小时还好，只有零星客户过来拿货，不至于开始就上强度，过了早上六点钟，客户像是组队过来，一波接着一波的人流，一起过来询价砍价，我着实有点应接不暇，边给客户报价边点数记账，有时候来不及点数，还得追着拉货的三轮车边跑边点，现金客特别多，钱都来不及收，只能匆匆加个微信，先让客户把货拉走，忙完在收钱。

我们的心够宽的，胆子也够大，只有一面之缘的客户就敢让他把货拉走，过后再算账收款，似乎不担心客户跑路不付钱这个问题，的确没有遇到过，市场的做生意信誉当头的风气还是比较好，即使拉回去发现有质量问题，也会先把钱付了再来商量处理，我入职以来没有遇到跑账或者以各种理由少付钱的情况，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第一天开卖直接从早上五点干到下午三点多才去办公室对账收款入账，搞完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累到没有吃饭的欲望，回到宿舍直接睡觉去了，额，好像早饭午饭晚饭都没有吃，只吃了点西梅和隔壁档得苹果橙子，忙得根本感受不到累和饿，晚上十一点多睡醒点了外卖吃上一天中唯一的一顿饭。

市场到货量实在太多了，一个冷藏柜货量很难做到每天都能卖完，组里三人还要分开卖货，啊杰负责新货，我则负责旧货，组长掌管全局，我们变得更忙了，早上吃早餐的时间都腾不出来，但总不能不吃饭，于是我拿了一个外面送餐小哥的联系方式，每天下午两三点稍有空闲的时候叫几个快餐，给他报个位置半个小时就能吃上饭。

此后每天的交易高峰期在早上六点到八点半，一天的销售结果往往就看这两个半小时，过后货没卖完的话得打电话拉人了，不过客户都是精明人，你找他肯定要被砍一刀，实在卖不完也只能留到第二天接着卖，价格又要比前一天低很多，市场信息很透明，都知道是旧货，客户会拼命砍价压价，甚至不惜用一早上时间来和你磨价格，砍一块钱可以节省几百上千块钱采购成本，算算这笔账还是值得的，我们也会考虑到不放价清不掉可能会砸在手里，最终都会磨合到一个双方接受的价格。

这个价格会被压得特别低，至于质量嘛，要是好货的话就不会剩下来卖不出去了，如果还能吃一般会流到各种渠道做特价活动，要是吃不了或者大部分吃不了，地摊佬会以几毛钱一斤的价格收入囊中，把稍微好点的挑选出来，可以翻几倍价格卖，所以自我干了这行，再没有买过地摊食物，当然不是全盘否定地摊都有问题，仅仅是看见过那些不能食用的还被再加工出去卖甚至从垃圾桶捡起来直接拉出去卖，想起心里膈应。

虽然工作量很大，但我们卖货的积极性和热情很高，在干活的时候完全不会觉得累，或许是把货卖出去，业绩猛增带来的成就感在支撑着吧，换句话说这种成就感的工作让身体不断产生的肾上腺素维持着兴奋的精神状态，让我们感受不到饥饿感和乏累，只有停下来的时候，才会感受到是真的累，就地睡着那种累。

这段时间我变得特别阔气，额不，不是我，是我们，点外卖不用看价格，从不扣扣嗖嗖，每次点餐都是几个人份，搬运工的饭也主动承包了下来，今天或是我请客，明天或是他请客，不会纠结这些问题，在抽烟上面更是变化明显，我从二十三块钱一包变成三十八一包甚至五十多块钱的华子，当然，华子的价格太贵了，我从来没有买过，都是客户过来拿货顺便塞过来的，我勉为其难“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