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楚大人已然查出了祥瑞的端倪，也派段大人去查了瞻云殿，如此费尽心力地查南桑公主之死，楚大人可真是尽职尽责！”

皇后娘娘对她敌意满满，语气也是阴阳怪气，楚昭云可不觉着这“尽职尽责”是在夸赞她。

紧接着，她又听见皇后娘娘生气道：“可本宫的琰儿呢？眼下楚大人也该要认真查到底是谁毒害琰儿了！”

“娘娘，臣会查十一皇子之死，但只有顺藤摸瓜和抽丝剥茧才能找到真相，臣相信查清祥瑞后就会找到十一皇子遇害的线索。”

“我看你是只想查南桑公主的死而不想查琰儿之死！你定是在包庇韩祺！”

“娘娘，臣绝无这般想法。”

“你分明是在拖延时辰！祥瑞和琰儿之死有何干系！已然查了祥瑞，你还不着手查琰儿到底吃了何物才中了毒！”

“臣这就查！”楚昭云妥协。

她绝不会包庇韩祺，但因为她和段景曜成亲后成了韩祺的舅母，皇后娘娘这般提防她，她也只能全部接受。

眼下翠儿还没来，她查毒便是。

“十一皇子午膳时并无不妥，御花园中所食蜜煎也无毒，臣推测毒在十一皇子嘴之上。”

“楚大人方才看过本宫的琰儿，琰儿嘴唇上可有毒？”

“若只是微末剧毒，怕是早已随着青梅荷叶儿入了口，又怎会留在嘴上。”楚昭云说话拐了个弯，她敢肯定若是只说尸体嘴上无毒，恐怕皇后娘娘又要质疑她了。

“那楚大人便好好查查！”

楚昭云颔首，请众人伸出了双手。

她丝毫不敢怠慢，甚至连盛仁帝和皇后娘娘的双手都仔细检查了一番，但没有任何一人手上有碰过毒药的痕迹。

皇后冷笑一声，正欲开口，就看见内侍领着一位宫女走到了跟前，她下意识看向楚昭云。

楚昭云心思都在翠儿身上，并未看到皇后娘娘那古怪的一眼。

“你是雀鸟司的翠儿？”

“奴婢是。”

“谁帮你把鱼食放到了御湖里？你又是听命于何人？”

翠儿一脸茫然：“奴婢听不懂大人是何意……”

御湖内侍一听这话，顿时着急地跺脚，但主子不问他他也不敢开口。

楚昭云见状，看向御湖内侍，他这才开口辩解道：

“大人，就是翠儿让我去买的鱼食，银子都是她给我的！”

翠儿皱眉看向御湖内侍，不悦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何时给过你银子？”

“你你你怎的还不认了！昨日早晨你给了我银子让我帮你去买鱼儿和鱼食，昨日午时你又让我给你望风！都是你指使我的啊！”御湖内侍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翠儿也气得满脸通红：“你分明就是栽赃陷害！我何时做过这般事！你我互为同乡，你怎可拉我顶罪！”

两人气得脸红包子粗，都一口咬定是对方栽赃陷害。

楚昭云把方才对御湖内侍说的那套欺君之罪灭九族的话又说了一遍，但翠儿仍然不改口。

最后，两人竟都委屈哭了。

在场诸人一时也分辨不出是谁在扯谎。

楚昭云不想浪费时辰：“黄内侍，若此二人进了慎刑司，可会说实话？”

“楚大人放心，慎刑司里有最会问话的嬷嬷。”说着话，黄内侍悠悠看了一眼御湖内侍和翠儿。

两人已经吓得跪倒在地，慎刑司为了问话，哪里会把宫人的命当回事！一旦进了慎刑司，不死也得落一身伤！

“大人，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啊！”御湖内侍哭着磕头，随后又眼带恳求地侧头看向翠儿，一开口便满是凄惨，“翠儿，我们都是同乡我才帮你的，以前你说什么我也都帮你，可你不能害我啊！”

“我没有……”

“这和我有何干系啊！我求求你了，你快说实话吧，真把我害死了，你就能安心了吗！”

“我……”

楚昭云见翠儿动摇，又立即改口道：“黄内侍，只送翠儿去慎刑司。”

黄内侍故意动作缓慢，可惜翠儿并没有抓住最后的机会坦白，他亲自带人去了慎刑司。

一盏茶后，黄内侍自己回来了。

“……”楚昭云正欲开口相问，但她见黄内侍的脸色似乎不对劲。

黄内侍是盛仁帝身边的人，她吩咐黄内侍去办事这件事极其微妙，眼下她发现了黄内侍不对劲，她选择按兵不动。

而且楚昭云相信，就算她不问，也会有人替她问。

只见黄内侍走到了盛仁帝耳边，耳语了几句。

果不其然，颂隆质疑道：“有何话是要背着人说？莫非陛下想包庇凶手？”

“莫要胡言！”张敏斥道。

盛仁帝看了一眼黄内侍，黄内侍只好如实在众人面前说着慎刑司里的结果：“一上刑，翠儿就都招了，她说一切都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素玉让她做的……”

“岂有此理！这是要污蔑本宫的人？”皇后娘娘冷眼看着黄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