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司郁紧握着配枪,脚步沉稳却又带着几分警惕，缓缓朝那黑暗更深处迈进。
四周静谧得可怕，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唯有他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终于,在一片阴影的深处，他看到了谈夜麟的身影。
谈夜麟背对着他,身形微微佝偻,像是在摆弄着什么。听到司郁的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抹扭曲的笑容,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阴森。
“司郁,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谈夜麟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透着浓浓的恨意。
司郁举起配枪，直指谈夜麟的眉心,眼神坚定如铁：“谈夜麟,你的逃亡到此为止了。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谈夜麟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震得司郁耳膜生疼。“从轻发落？司郁，你觉得我还会有退路吗？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话音未落，谈夜麟突然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朝司郁扑来。
司郁早有防备,侧身一闪，同时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巨响，子弹擦着谈夜麟的衣角飞过,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司郁的配枪卡壳声响起时，他正背靠着废弃教堂的彩绘玻璃窗。
谈夜麟的机械臂擦过他耳侧，在石墙上剐出火星，断裂的神经抑制项圈在对方脖颈处滋滋作响，溢出教堂蔷薇香味的alpha信息素。
"司家的孔雀石该碎了。"谈夜麟的义眼泛起红光，手术刀从指缝弹出时带起一串血珠。司郁的后腰撞上祭坛，抑制剂在血管里沸腾，黑檀木手杖的干扰波震碎了头顶的吊灯。
黑影破窗而入的瞬间，司郁嗅到了清淡却清香的味道。银丝缠住谈夜麟的机械臂关节时，他看见救星黑色面罩下掠过一抹暗红——那是用特殊药水才能染出的，与教堂蔷薇同色号的发梢。
"当啷！"
司郁的孔雀石戒指在缠斗中飞向彩窗缺口，蒙面人反手甩出军刺将其钉在十字架上。
这个刁钻的角度让司郁瞳孔骤缩。
这样的能力……会是谁？
"你……"司郁的询问被爆炸声吞没。
蒙面人拽着他跃下钟楼时，他后颈抑制环的警报突然停止——只有容婧薇知道怎么关闭这个需要家主dna认证的系统。
他们在堆满机械残骸的后巷分开。
蒙面人消失前抛来染血的电子密钥，司郁摸到金属表面凹凸的刻痕，那是他教过容婧薇的摩斯密码："白塔协议第七页"。
暴雨冲刷着司郁掌心的血迹，他站在霓虹灯下翻开密钥夹层。微型投影映出二十多年前的医疗记录，泛黄纸页上"omega腺体摘除手术同意书"的签名栏里，赫然是他父亲的笔迹。
暴雨中的霓虹将司郁的影子拉成扭曲的形态，他盯着全息投影里父亲龙飞凤舞的签名。手
术日期下方标注的基因编码突然刺痛了他的视网膜——097-omega的染色体序列，与他书房暗格里母亲留下的基因锁完全吻合。
"原来您连墓碑上的生卒年月都是假的。"
他摩挲着黑檀木手杖上的缠枝纹，杖柄突然弹出微型注射器，淡金色液体在血管里炸开的瞬间，后颈抑制环发出尖锐警报。
这是容婧薇离开前留给他的特制中和剂，能暂时屏蔽信息素追踪。
十二小时后，星际联盟特别监察局。
“谈夜麟的机械军团已经渗透白塔。”最近刚刚席卷而来的反叛军代表将加密芯片推过桌面，黑色制服袖口露出半截机械腕表，那是反叛军高层才有的量子通讯器，"军部要求你带队强攻教堂废墟。"
对方是昨天的蒙面人。
司郁的眼神微闪，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伸手按住她欲收回的指尖，孔雀石戒指在战术手套上磕出轻响："今早技术科的报告显示，教堂地下的生物反应堆残留着你的dna样本。"
"执行任务需要付出代价。"对方抽回手的动作带起一阵雪松香，那是alpha信息素伪装剂的味道。
她转身时后颈金属贴片微闪，司郁知道那里藏着反叛军的纳米炸弹。
此刻司郁坐在高层会议的位置上，终于明白当时她眼中闪烁的不是冷光，而是手术刀划开腺体时的痛楚。
蒙面人留下的电子密钥突然震动，投影切换成实时监控画面——容婧薇正在教堂地下的基因实验室，往培养舱里注入淡蓝色液体。
"你果然在拖延时间。\"司郁对着虚空冷笑，手杖重重敲击地面。
三十七个悬浮监视器应声启动，这是母亲设计的生物防御系统，此刻却映出令他血液凝固的画面：所有培养舱里的实验体，都有着与他母亲相同的虹膜纹路。
后巷传来机械齿轮咬合声，司郁闪身躲进废弃全息广告牌后方。
六个反叛军机械兵踏着整齐的步伐经过，他们后颈都嵌着双蛇缠绕的芯片——与父亲签署文件上的徽章如出一辙。
"找到你了，小孔雀。"沙哑的电子音突然在头顶炸响，谈夜麟的机械臂穿透广告牌。
司郁翻滚躲避时，孔雀石戒指突然发烫，戒面投射出的全息地图显示容婧薇的生命体征正在急速下降。
他借着雨幕掩护冲进地下通道，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培养舱的玻璃映出容婧薇苍白的脸，她正将注射器扎进自己脖颈，暗红色血液顺着机械腕表滴在操作台上。
"你在进行腺体再生实验？"司郁的配枪对准她后背，"之前你说过，基因重构技术会让人变成怪物。"
容婧薇转身时，司郁看见她锁骨下方新添的伤口——那是昨夜子弹擦过的痕迹。
她摘下面罩，长发垂落在染血的领口："097-omega的腺体样本，是从你母亲的冷冻舱里偷出来的。"
全息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红光，三十七个培养舱同时开启。
司郁看着那些与母亲面容相似的实验体睁开眼睛，她们后颈的机械腺体正发出教堂蔷薇的香气。
"这才是白塔协议的真面目。"容婧薇按下自毁按钮，爆炸气浪掀飞她的军装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