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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故事

半个故事

心结误会解开后,云惊鹭待她比从前做她妹妹时还要好些,他的人,都将她当作郎主的妻子——女郎,来称呼对待。

她问他为何还对她这般好?

他答:“我是给你签了卖身契的未来夫君,为人夫者,合该将我的一切都献给你。”

……

几月过去,西域迎来冬季。

云惊鹭外出经商还未归家,说好的是晚饭时辰回来给他,眼看就快了,她提前去他屋内,点燃了地笼,如此他回来换衣裳就不会觉得冷了。

等待间,她在他书桌上发现了一副他未画完的双人背影画像。

画中人穿着中原样式的衣衫,发髻、配饰,也都是中原的风格。

一旁,题着四行诗词:

嘉月浮空呈玉姿,

禾思暗系此仙仪。

砚底沉心终不改,

安知此念到死期。

因是竖着排列,即便她看不懂这小诗的具体意思,但,排头的嘉禾砚安,明显是话本中提到过的藏头诗。

她在一本史书上看过,西疆的上一位帝王,就叫萧砚安,他的帝后,貌似也叫这么个名字,只是结局并不好。

这诗是写他们的?

她更好奇诗意与阿鹭为何要给她取这个名字了。

是夜。

难以入眠的她,穿着他为她派人去中原良渚国买回的天蚕丝睡裙,躺在松软的床榻上看着他给她手写的降妖术法手劄。

正读得专注,云惊鹭叩响了她的门。

他虽不似做兄妹时将她的闺房视作不可轻易踏入的雷池境地,但如此刻深夜前来,实属罕见。

她当即认为,他有格外要紧的急事。

“进来吧阿鹭。”

云惊鹭是自己开的门,可见门外伺候的夏蝉她们已被遣开。他貌似心情不佳,那张俊俏的脸上,愁云密布。

“我沐浴换衣过了。”

说完,他才坐在她床榻边。

他每次都会沐浴后换件干净衣裳才会坐她的床。

“我知道。”

他穿得实在太过单薄,摸他的臂膀都是凉的,她掀起床尾的被子盖在他身上,他却直接抱着她的脚贴在他肚子上,就像每次她喊冷,他都会主动给她捂手,每每把自己冰得蹙眉。

“我是怕你冷,不是要你给我捂脚。算了,我的脚比你人暖和,索性当个汤婆子抱着吧。”

他点点头,问:“嘉禾,抛开我的仇恨而谈,你想跟兰濯池有姻缘吗?或者说,你还喜欢他吗?”

“若我说想,难道阿鹭就会把我送去苍华山吗?”

被情绪支配的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她说话时语气里的隐隐怒气。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定是极其不愿的。我花了几十年的光阴才想明白,爱你,就不该,让我充满自私占有的爱意把你困在我身边,不顾你的情感,让你难受。我清楚自己不该一错再错,我想让你永远快乐,可我……也就只有这一次跟你做凡世夫妻的机会了,我做不到不自私。”

她听得气恼,轻轻踹了一脚他,“哼!你若还在气恼我曾变心的事,何不解除婚约?白白的大晚上来跟我说这些!我脚都塞你怀里了,你还要疑心我心不诚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握住她踢他的脚,云惊鹭沉默片刻后,长叹了一口气,道:“兰濯池来了,他跪在门外求见你,说要跟你认错,向你解释。我想,此事,我不该隐瞒你。”

“阿鹭,你的仇,我抛不开。”

云惊鹭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阴霾散去,如释重负。

不想再继续聊这个让彼此都容易不开心的话题,她索性问起画卷上的小诗是何意思。

“意思是,我的心上人,是位如悬浮夜幕的皎洁清月般美好的神女。我的思绪将永远暗暗牵挂着她。即便在笔墨砚台间沉淀的心意,也永不会改变。这份信奉仰慕会延续至我生命的尽头。这首诗,是中原西疆帝王萧砚安,写给他那英年早逝的帝后苏嘉禾,众多思念发妻诗词的其中一首。嘉禾想听听他们的故事吗?”

“好啊,反正长夜漫漫睡不着。”

“那年,西疆使团进贡良渚,初遇,八岁的嘉禾公主,给了十二岁的萧砚安一个蹴鞠。她极其和善,尤其是她对他说话时那笑得如月牙的弯弯眉眼,在西疆那个冰冷无情的宫里,从未有人如她一般温暖得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他不需要给她任何利益,她就会真心邀他同玩,她给的蹴鞠,更是无毒无害。只一面,他就记住了她。西疆帝想和亲拉拢两国盟约稳固,然而良渚帝如传闻中一般极其疼爱公主,自是不愿她远嫁,便委婉推诿。西疆帝退而求其次,笑谈,说知晓公主高贵,必然得配这世间最尊贵的男儿,待到十年后再次来访,必然带着太子前来真心求娶。不知公主在良渚帝耳边说了什么,良渚帝不再把拒绝话说死,留了余地,笑以默认。至此,皇子萧砚安日夜苦读,钻研帝王术,只为坐上太子之位。”

“萧砚安幼时在西疆过得很苦吗?不过是给了他一个蹴鞠。”

“对于萧砚安来说,那不止是一个蹴鞠,她像是照进他晦暗人生里的唯一温暖光芒。生为皇子,看似生来就锦衣玉食前呼后拥,享尽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可实际处处都是危机,从母妃有孕的那刻起,就有无数人着手谋害。就算幸运降生,也会有人不停地算计谋害,皇位之争,向来是可怕的。得到的每一件东西都暗中标注了代价。西疆帝带他去良渚,不过是为保护心中真正着意的太子人选。他自幼不知接触过多少毒物算计,就连母妃为了固宠,也从他出生起,就时不时让他起疹子、生病,来时不时提醒父王,当初皇后害得她早产子弱。”

“真是听着为之心疼。好在,十年后,他成功坐上了太子之位求娶到了公主。”

“十年后,公主嫁给了一个叫沈序淮的男子,她深爱着他,吵着闹着让良渚帝赐婚,带着无数财宝下嫁驸马。可是沈序淮对她不好,利用她的爱意做伤害她的事,不顾她作为妻子、公主的颜面,吵架、闹和离,甚至跟另一个坏女人搞在了一起。彼时萧砚安已登基称帝。他越来越心疼她的遭遇,终决定踏上去往良渚的路,去杀了那个蛊惑她心的男人和他的姘头。本来,他就随时做好了准备,只要公主对驸马厌倦了,他就暗杀驸马,求娶她。然而,等他赶到良渚京都,见到的,却是她再嫁温王温以辞。京都好生热闹,一片喜红,连城墙根都贴了喜字,十里红妆,所过之处,喜钱漫撒,热闹得他这个风尘仆仆的来客格格不入。”

“一个帝王,公主二嫁都没轮到他啊?三嫁总该是他了吧?”

“可公主的婚姻没有该不该是谁的道理,不是说萧砚安有多爱慕她,她就该给他一点回应。后来,听说公主和温王很恩爱,在民间流传着不少佳话,他为她感到庆幸,同时,也知晓这样下去,可能永远都轮不到自己了。年轻的萧砚安在权势帝位上渐渐迷失了自己,这些年他吞并了不少小国城池,意外机缘与妖为伍,如有神助,更是杀红了眼,和很多帝王一样,做着一统天下的梦。于是,他做了个后悔终身的决定。他的计划都在顺利靠向成功。温王下狱,她的孩子却掉了,整个人伤心透了。这实非他本意,他原是想孩儿平安生产,他会保他一世富贵平安。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在雪地跪了一夜向她死去的孩儿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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