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前世
夜色如墨,冷月高悬,清辉透过窗棂,静静地洒落在丞相府婉苑的窗棂之上。屋内烛火摇曳,林婉清躺在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她的手指因为紧握而泛白,显示出她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息,她的乳嬷嬷站在一旁,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焦急。丫鬟纤云不时用湿布擦拭林婉清额头的汗水。
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宋婉清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产婆林妈见状,连忙上前检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不好,胎位不正,怕是要难产了!”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头一紧。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宋婉清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配合着产婆的指令。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孩子的头始终无法顺利娩出。
鲜血开始从她的下身渗出,染红了被褥。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宋婉清的身体开始抽搐,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汗水浸湿了衣衫,双眼紧闭,仿佛在与死神进行着无声的抗争。乳妈焦急地呼喊着她的名字,试图让她保持清醒。然而,宋婉清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她只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从体内涌出。
“婉清,坚持住!孩子就快出来了,你一定要挺住!”陆暨白的声音从产房外传来,宋婉清模糊的意识开始清醒,她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产房内突然响起了一阵微弱却坚定的声音,那是新生儿初次接触这个世界的宣告——一声清脆、细弱却充满生命力的啼哭。这声音,如同晨曦中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夜的深沉,在这一刻,她仿佛听到了生命最真挚的呼唤。
乳嬷嬷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包裹在柔软襁褓中的小主子,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小孩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睛紧闭着,仿佛还在沉睡中,但那双小手却紧紧地抓着襁褓,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到来。
当乳嬷嬷将孩子轻轻地放在林婉清的怀中时,那一刻,宋婉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满足。她低头看着孩子,那张稚嫩的脸庞上带着无尽的纯真与美好,仿佛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她的泪水不禁滑落,滴落在孩子的脸颊上,那是母爱的滋润,是生命的礼赞。
宋婉清,身下不断出现热流,产婆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她迅速检查林婉清的身体,发现情况危急,她大声呼喊:“快请太医,快,夫人血崩了”。陆暨白急忙冲进产房,他目光紧锁在宋婉清苍白的脸庞上,心中竟有一丝难以名状的窃喜悄然升起,他想,宋婉清难产而死,将是他迎娶他的玥儿最好的机会。于是,他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让关切与担忧成为他面部的唯一语言。他紧握宋婉清的手,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安慰她:“别怕,我在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宋婉清艰难地开口,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充满了坚定:“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别让别人欺负了他”,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对未来的期许与对孩子深深的爱。陆暨白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宋婉清的手,他的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婉清,别离开我,我需要你,孩子也需要你。”
她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陆哥和刚出生的孩子,宋婉清看向陆暨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情与眷恋“我相信你”。宋婉清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请为了孩子,坚强地活下去。”
“我会的,婉清,”陆暨白哽咽着承诺,“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会告诉他,你很爱很爱他。”随着宋婉清最后一次呼吸的停止,产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宋婉清死了,她的灵魂却没有消散,而是以一种无形却能感知一切的状态。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缓缓放入那冰冷沉重的棺材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她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母亲布满泪痕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愧疚与自责。
她知道,自己的离世给父母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痛,让他们在本该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却承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宋婉清的灵魂在父母身边徘徊,她试图用某种方式告诉他们,她依然爱着他们,依然陪伴着他们。
但她知道,这已经是徒劳。在宋婉清那虚无缥缈的灵魂注视下,葬礼现场的一切似乎都被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但庶妹宋婉玥的身影却显得格外突兀,宋婉玥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宋婉清的棺材时,一抹难以捉摸的得意悄然爬上了她的眼角,那得意之中,似乎还夹杂着对宋婉清生前所拥有的一切的嫉妒与渴望。
现在,随着宋婉清的离世,那些曾经属于她的东西,仿佛都触手可及。她跟着庶妹,却见到了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她的丈夫,他们两个在花园里边密谋着什么,宋婉清灵魂日渐稀薄,无法靠近听不清他们在密谋的事情。
宋婉清的灵魂越来越透明了,宋婉清发现丈夫根本不爱她,她的庶妹和丈夫早有孩子,已经三岁。宋婉清嫁给陆暨白才三年,宋婉清的灵魂在虚空中颤抖,她无法相信这一切,更多的是充满愤怒,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晚的密谋她也知道是什么了,将军府被扣上谋反的帽子,父兄惨死狱中,母亲也未能幸免。
宋婉清看到了小王爷谢熠初,她跟在他身后,看他给她父母及将军府众人立衣冠冢,寻找证据翻案。
她的灵魂消散了,因为时间太久了。她没有看到他探寻到了她的死因,亲手斩杀宋婉玥和陆暨白,而后丞相府衰败。陆暨白与宋婉清之子陆澈,下落不明。谢熠初受伤,双目失明,因此丧失了继承皇位的资格,逝世后仅留一义子宋澈。
谢熠初死的那一日,他预感到了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谢熠初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温柔。他缓缓地转过头,望向站在一旁的宋澈,声音微弱却清晰可闻:“澈儿,我有个最后的请求。”
宋澈紧握着谢熠初的手,眼眶泛红,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义父,你说吧,无论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谢熠初微微一笑,“死后……把我葬到她旁边。”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心里却很开心,真好啊,又可以守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