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悲惨公子觉醒后
郗眠睁开眼,周围一片黑暗,浓稠的黑,看不清任何物体的轮廓。
这让他瞬间想起上一世临死之前那段日子,上一周目的经历让他身体里还残留着对黑暗的恐惧,内心升起一阵阵恐慌。
闻鸿衣把他关在这里,是否意味着他什么东西都没能改变。
但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手底下是被褥,前世那个漆黑的房间里可没有被褥,只有一堆杂乱的稻草。
郗眠又摸了摸,这似乎是一张床,他躺在床上。
摸索着下了床,在黑暗中艰难行走,似乎终于碰到了木板,郗眠无法分辨这是不是门的位置,只能拍着木板求助。
“有人吗?”
他喊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只能一遍又一遍喊闻鸿衣的名字。
过了一会,郗眠靠着墙壁坐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黑暗的恐惧并未消减,反而愈演愈烈。
他甚至开始出现认知错误,什么重生,什么觉醒,是不是都是假的,他还在那个房间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没有叫宋昑的人来救他。
眨了眨汗湿的眼睛,郗眠有些茫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可即使这样,他也看不到半丝光亮。
他只能把脑袋埋在膝盖上,双手紧紧抱着膝盖,一边小声的暗示自己:“看不见只是因为,我把头埋起来了。”
“别怕,这不是前世,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我重新来了。”
屋外,有一人负手站在门口,他伸手两个侍卫低眉顺眼的站着。
两个侍卫都穿着统一的服侍,那是闻府特有的服侍,也只有闻鸿衣这种权利滔天的人,才敢以太监之身,行世家贵族之事。
其中一个侍卫悄悄给另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随后奴了奴嘴,用口型道:“主子在这站半日了,怎么办?”
另一个侍卫摇头,眼神制止:闭嘴。
这时闻鸿后侧过头来,面无表情:“怎么?有何意见?”
那侍卫忙跪下去,大声道:“属下不敢!”
说完又小声说:“日头毒辣,属下只是担心主子身体。”
闻鸿衣冷冷眄视了一眼,另一个下属忙跪下来认错,“主子赎罪,阿七没有其他意思。”
闻鸿衣冷笑一声:“本督问你了吗?”
先帝在时,曾封闻鸿衣为提督,但闻鸿衣基本不会自称本督,只要这样自称了,说明他情绪起伏很大,多半是要见血的。
两个侍卫是自小被闻鸿衣带回来培养的,算是亲信,料想今日必将受罚,也不敢再说话。
出人意料的是,闻鸿衣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又转过头去盯着那扇门看。
若是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可能不明白,但两侍卫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主子说要准备一座铁桶一般的牢房关押犯人,临到最终却改了主意,那时主子抱着那个叫郗眠的小公子,吩咐两人:“带人将我的卧室四面封闭起来,务必做得与那劳烦别无二致。”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两个时辰内解决。”
侍卫带着人加入了这场复杂且限时的改造,同时还要听主子的指挥。
“床不要动,被褥全部换新的。”
“桌子不要动,水果不要动……”
最终,屋内的东西全都没动,除了把内间的门封住,又将房间四周都用不透光材料覆盖,门窗封死,并无其他差别。
是以两个时辰内完成了任务。
将郗眠公子放在床上后,主子便在门外站了大半日。
在侍卫看了,主子的行为可没有惩罚到“犯人”,倒是很像在惩罚自己。
但他今天已经不敢说话了,再说话怕是要被拉下去掌嘴了。只能在心里小声的蛐蛐一番。
一天中最热的时刻过去,太阳渐渐西沉。
期间听到那位郗公子呼喊,主子也无动于衷。
侍卫一时摸不准头脑了,主子这种高级人的想法他不理解。
最后一丝日光的余晖消失,闻鸿衣终于动了,他转身走下台阶,边走着吩咐道:“关一日,明日一早放他出来,有何事第一时间向我禀报。”
顿了顿,又道,“若是他有事找我,也需要向我禀报。”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仿佛没有半点依恋。
闻鸿衣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带郗眠离开后,小皇帝发了疯,在朝堂上大发雷霆,要治他欺君之罪。
众大臣纷纷劝谏,小皇帝不为所动,点了兵派人要抄闻府。
以前还有太后管着他,如今太后卧病在床,小皇帝行事越发荒谬大胆。
前阵子立后的事情已经把朝臣们得罪了个遍,他又不是大权集中在手里的皇帝,若是没有云睿文,只怕闻鸿衣将他从那位置上踹下去,再辅佐一位傀儡,挟天子以令诸侯都是可能的。
对于小皇帝,闻鸿衣完全没放在心上,一个没兵权的皇帝,只是一只声色厉茬的纸老虎。
真正值得警惕的,还是云睿文。
闻鸿衣走后,两名侍卫也不敢懈怠,守在门口,竖着耳朵时刻注意里面的情况。
万一人跑了,他两可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