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一个和皇帝平起平坐,甚至比皇帝还要有实力的男人给他家儿子当车夫,亲自送他儿子回家,他们却不光不给人行礼,不给人道谢,甚至还全程都无人搭理他。
这事放在任何人头上都只会觉得天都要塌了。
但蔓娘每次都是无条件护着傅远的,这次也不例外。
她打断傅老爷,“哎呀,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啊,宁安候不是早就亲自废除了见他要行礼这条规矩吗,只是大家一直都没改过来而已,多大点事啊,你至于抄家伙吗。既然他能亲自送咱们远儿回家,就说明是很看中咱们远儿的,而且他也没有要怪远儿的意思,就这么点小事,到时候让远儿再给他赔个罪,解释一下不就行了嘛。”
傅老爷无奈地看了眼蔓娘和躲在她身后的傅远,最终只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你啊,你就知道惯着他,迟早哪天把他惯坏了去。”
蔓娘看出他这是不打算责怪傅远了,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没办法啊,咱就这么个宝贝儿子,和从前相比,他已经懂事很多了。”
傅老爷想了想,这蔓娘说的确实是实话。
和以前相比,现在的傅远,懂事了不是一点半点。
傅老爷被安抚的差不多了,直接把扫帚朝着傅远一扔,怒道:“这次看在你娘的面子上先放过你这个臭小子。你明天从我库房去挑两件值钱的宝贝,给宁安候送去。态度好点,给他认个错,然后邀请他到时候来参加咱家赐匾的宴席。”
傅远接过扫把,满脸写着不乐意。
“人家宁安候是什么人啊,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谁会稀罕咱家的这点破宝贝啊。还有我们这种宴席,他怎么可能会来啊,咱就别白费那力气了。”
傅老爷一听他这话,又有要去抢扫把抽他的趋势,傅远赶紧跑远了点,生怕被他爹把扫把抢了去。
他叉腰冲着傅远怒道:
“人家来不来那是人家的事,我们去不去,这是我们的事。我们要有礼数,礼数!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啊,你个臭小子。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傅远不想再听他爹废话,直接拿着扫帚跑走了,“知道了,知道了。我明天睡醒就去道歉,送礼,行了吧?”
傅老爷简直要被他气死,还要开口再骂,蔓娘直接用力一拍他后背,让他闭嘴,然后拖着他回了自己院子。
傅远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今天折腾了这么久,刚躺床上没多久,他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又回到了皇宫门口,回到了薛沉在马车上笑着朝他伸出手的画面。
不同的是,这一次皇宫门口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月亮高悬在上方,照亮着傅远眼底的这一片天地。
他就这么痴痴地看着薛沉那张温柔、平静、又好看的脸庞。而同样的,薛沉也在深深的望着他。
两人视线相交,距离拉近,气息变得缱绻暧昧。
一瞬间,傅远只觉得空气都好像变得稀薄了。
他心跳不由地加速,眼睁睁看着自己把手放到了薛沉的手掌心。
然后他看到了薛沉突然翻转掌心,抓住了他的手。
再然后薛沉撑开了他的手掌,两人十指相扣。
-
同一时刻,宁安侯府。
薛沉坐在桌案前,翻看着胭脂送过来的密报。
两天前,胭脂在春红楼打探到有人要在秋猎进行行刺。
讲话的是两个讲着鹿城口音的,穿着怪异的男子。
那两个男子似乎是完成了什么任务,得了奖,所以来这春红楼喝酒找快活。
喝了些酒后,两人仗着京城人士听不懂鹿城方言,所以开始在这花楼肆无忌惮的谈天说地起来。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有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正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胭脂的祖母正是鹿城人士,所以她听得懂一些鹿城的方言。
两个醉鬼虽只是零零散散的讲了些计划要注意的内容,但胭脂还是把听到的完完整整的记录了下来。
然后把它们写成了密信送到了侯府。
信里写到,一人对着另一人说,让他和宫里的人交接的时候注意着点,别被宫里的眼睛盯上了。
还有就是秋猎那天的目标是薛蒙,一定不能让他给跑了,这一类云云。
这封信他昨天晚上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但他现在还是看着信里的内容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宫里有他们的内应,而且他们已经策划好了要行刺的目标和时间。
敌人在明,他在暗。
他没有可以信任的任何人,包括皇帝。
他不想当皇帝,不想为了这个国家,成为像他父皇一样无情的人。
所以他烧掉了那封让他继位的遗诏。
可他即使不坐上皇位,他也必须要守住这个国家,守住南赛。
因为这是他父皇和母后创造的天下,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想毁掉现在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