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精致利己主义
第170章精致利己主义
取卡针还未插入，手机便响个不停。
男人迟疑了两秒，点下接听，经过特殊软件处理过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电子感：“与其有时间跟我争辩，不如去实地探查，看到那间密室后，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谁知沈云峥压根没询问有关密室的问题，年轻暴躁的声音炸出来。
“我草你大爷！是不是你杀了赵小光！他罪不至死啊！他是可以通过教育重新做人的！你怎么能杀自己的朋友？你还是人吗？！为了保住自己，让朋友去扛雷！你真是个自私自利没有良心的懦夫！”
男人咬肌微动，洗手间白炽灯明亮，他擡眸看向镜中的自己，穿着病号服，满脸倦色，像一条输的惨烈的落水狗。
他握紧了拳头，心中愤懑：“你懂什么？你这个从一出生就拥有一切的大少爷懂什么？你没经历过我的困苦，凭什么居高临下的指责我？”
沈云峥“呵呵”两声，气得在房间踱步，骂道：“去你大爷的！杀人犯就是人人喊打啊！过得比你苦的人多了去了，他们都犯罪了吗？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想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吗？”
“你真是个精致利己主义！怂比！连自己的错都不认！就知道样怨天怨地的怂比！你就不怕赵小光晚上趴你床头上你质问你吗！”
一声声谩骂犹如一块块巨石压在秦翊心口，断裂的肋骨隐隐作痛。
他掌心撑在洗手池上，想起赵小光冲他傻笑的模样，想起赵小光那句“咱俩是朋友啊，为朋友两肋插刀嘛”，眼圈微微发红，眼底却透着狠色。
秦翊稳住呼吸，镇定道：“我不需要任何人来评判我的对错，沈云峥，你不想知道那间密室里有什么吗？你知道每天躺在你哥旁边的是什么人吗？”
“一个变态跟踪偷窥狂，你却傻不愣登的叫他嫂子？呵，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好好关心下你哥。”
沈云峥五指插入发丝中，嗤笑道：“你现在是在挑拨离间吗？老子不吃你这套！我哥不是傻子，我也不是！”
“秦翊！你坏事做尽！泯灭良心！你不得好死！晚上睡觉前看看床底吧！说不定赵小光正透过床板看你呢！”
秦翊直接把电话挂断，抠出手下给他的手机卡掰断直接扔马桶里冲掉，胸腔急剧起伏着，不甘心和不服气的情绪如涨潮的海水将他吞没。
凭什么？凭什么啊！明明他才是主角，怎么所有人都围着沈屹寒和秦绍转？
凭什么沈屹寒和秦绍这两个反派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他需要牺牲自己的朋友去换？
他也不想杀赵小光的，可总要有取舍。
他曾经是对沈屹寒感恩戴德的，可没想到自己只是沈屹寒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秦绍和沈屹寒想打压剥夺他的主角身份，那他为什么不能反抗？
他只是想博一条出路而已，沈云峥凭什么高高在上的批判他？
秦翊面色沉沉，再没有半点温和清润，打开水龙头，接了些冷水扑到脸上，神思清明，他一定要将故事推向正轨。
手机再次响起，秦翊看了眼那个备注的号码，点下接听：“不，不去荒郊野岭，渔溪县有家即将倒闭的小制药厂，去谈谈价格盘下来，后续的问题，等我养好伤再说。”
病房门“咔哒”被推开。
秦翊以为是医生查房，走出卫生间才发现是秦老太爷和秦老夫人，有些惊讶：“爷爷，奶奶，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过来了？”
秦老夫人头发花白，上前拉住他的手，扶着他往病床走，心疼道：“你这孩子住院怎么不跟家里人说呢？肋骨怎么断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跟奶奶说，奶奶给你报仇。”
秦翊低头看着秦老夫人满是皱纹的手，心中升腾着难以言喻的滋味，眼圈红着，笑了笑：“奶奶，没人欺负我，就是……不小心从楼梯滚下来摔的，怕你们担心，就没说。”
秦老夫人给他剥了根香蕉，“以后可得注意，再有什么事要跟奶奶说，你这个孩子就是报喜不报忧。”
“你看看你二哥，他小时候手指头割破个小口子，都得天天在我眼前举着让吹吹，唉，长大后就不这样了，出任务了啊，受伤了啊，都自己忍着了，你们这些孩子啊……”
秦翊只笑笑，没说话，如果说秦家对他而言是牢笼，那秦老夫人就是不见天日的牢笼中的一束光，让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隔代亲。
秦老夫人唠唠叨叨讲了好多话，又起身去洗手间给他洗水果，“小翊最喜欢吃梨子了是不是？”
秦老夫人不在，秦老太爷看着他，肃然道：“秦翊，你老实说，腺体贩卖案你到底参与了没有？你这身上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秦翊不躲不避地迎着他鹰隼般犀利的注视，“爷爷，我真的没参与，我的伤……不是从楼梯摔的，是二哥踹的，他本来就讨厌我不是吗？即便没有证据，也认准了是我。”
秦绍是秦老太爷亲自抚养长大的，虽说秦翊看着比秦绍乖巧懂事不用操心，但实际上秦老太爷心里还是更偏向秦绍。
秦老太爷叹了口气：“你二哥有时候脾气确实差了点儿，你说没有，爷爷可以信你，但是秦翊啊，咱们秦家可从来没出过罪犯，不求你们多有出息，可都要堂堂正正做人，如果你敢做那些危害社会的事，我不会轻饶你。”
秦翊他看得出秦老太爷对他产生了怀疑，也知道秦老太爷更信任秦绍，否则不会对秦绍踹断他肋骨的事无动于衷，连句批评都没有。
秦翊什么都没说，只温顺地点点头。
——
沈屹寒和秦绍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打开灯，发现沈云峥正环着胳膊，幽怨地盯着秦绍看。
沈屹寒眉心一跳：“怎么了？”
沈云峥把沈屹寒拉到一旁，给他看那条短信，小声道：“聪明如我，一眼就识破这是挑拨离间的诡计，我打电话过去想试探下是不是秦翊，但那边用了变声器，录了音也没啥用，他说我嫂子是你的变态偷窥狂，本来我不信的，可他这样一说，我感觉还蛮真的。”
看来秦翊真是狗急跳墙，竟然选择那么低劣的手段。
沈屹寒沉默了两秒：“密室存在，但我知道。”
沈云峥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秦绍拎着后领拽走。
秦绍笑眯眯道：“拖油瓶，解释下，什么叫做一听说我是变态偷窥狂，就觉得蛮真啊？”
沈云峥干笑两声，尴尬道：“嫂子，你怎么还偷听人家说话呢？”
秦绍将沈云峥撂倒在地，愉快道：“既然你对我的密室感兴趣，要不要现在带你去看看？”
沈屹寒不可置信地看向秦绍，用眼神骂人：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