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电机房的阴影与猎隼的隐瞒
发电机房的阴影与猎隼的隐瞒
备用发电机房内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巨大机器轮廓下几盏应急灯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勉强照亮脚下油腻湿滑的地面。空气浑浊，混合着柴油、铁锈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霉味，令人作呕。
两人落地后，都脱力地靠在冰冷的机器外壳上，大口喘着气，冰冷的空气刺痛肺腑。猎隼手臂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活动再次渗出血迹，染红了临时绷带。凌玥的腿也疼痛难忍，浑身冻得瑟瑟发抖。
“暂时……安全了……”猎隼的声音虚弱，带着喘息，“找找……手动override的出口……应该就在这附近……”
凌玥用手电照射四周。机房很大，堆满了各种废弃的零件、油桶和不知名的设备，寻找一个特定的出口并不容易。
“刚才……谢谢你。”凌玥看向猎隼，真诚地道谢。如果不是她，自己早就死在那冰冷的样本库或者机器人的机械臂下了。
猎隼扯了扯嘴角，似乎想露出一个惯有的、漫不经心的笑，但因为疼痛和虚弱显得有些勉强：“拿钱办事……而已。雇主说了，你得活着看到‘该看的东西’……”她说着，眼神似乎飘忽了一下，下意识地避开了凌玥的目光。
凌玥立刻想起了她爬下管道前那个古怪的停顿和表情。
“猎隼，”凌玥的声音严肃起来，“刚才在上面，合上盖板之前，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猎隼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她沉默了几秒，才含糊道：“……没什么……可能是低温产生的幻觉……或者那罐子的防护机制产生的光折射……”
“到底是什么？”凌玥追问，心中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这很重要！系统……我体内的那个东西，最后警告说检测到‘主体意识残留’和‘极度危险’！”
猎隼猛地擡起头，看向凌玥，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你体内的系统……刚才有反应？”她显然也知道一些关于“系统”的事情。
凌玥点了点头，将系统最后那段混乱的警告和彻底沉寂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猎隼听完，眉头紧紧锁起，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她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似乎在艰难地权衡着什么。
“猎隼！”凌玥加重了语气，“我们刚刚一起经历了生死！如果我看到的不是全部真相，如果还有更大的危险，我有权知道！”
猎隼深吸一口气，终于擡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凌玥，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什么听见：
“我合上盖板前……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罐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里面的那个‘你’……那个克隆体……她的眼睛……好像是睁开的……而且……好像在看着我们……”
凌玥的血液瞬间凉透了！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上头顶！
睁开的眼睛？！看着她们？！
一个被冰冻的、不知是死是活的克隆体？！这怎么可能？！
是幻觉？还是……那根本就不是简单的克隆体？！“弥涅尔瓦”计划的核心，难道不仅仅是培育身体，还包括了……意识的保存甚至转移？！林寂已经部分成功了？！
系统警告的“主体意识残留”和“极度危险”……难道指的是这个？！
巨大的恐惧攥紧了凌玥的心脏！她终于明白猎隼为什么犹豫着不想说，这真相太过骇人听闻！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凌玥的声音因恐惧而发紧。
猎隼也用力点头：“找出口！”
两人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开始更加急切地在庞大的发电机房里搜寻。终于，在一个堆满废弃油桶的角落后面，她们发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需要手动旋转阀门开启的金属压力门。门上有一个模糊的“紧急出口”标志。
“就是这里了！”猎隼上前，用没受伤的手和身体合力去转动那个巨大的阀门。阀门锈蚀严重，极其沉重。
凌玥也上前帮忙，两人用尽全身力气，阀门才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响，极其缓慢地开始旋转。
就在阀门即将转到尽头，门锁即将开启的瞬间——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是什么小型电子设备落地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传来。
两人动作猛地一僵，全身汗毛倒竖！
猎隼反应极快，瞬间拔出腰间的匕首（虽然知道可能没用），将凌玥护在身后，厉声喝道：“谁在那里？！”
手电光猛地扫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阴影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台报废的发电机和满地油污。
仿佛刚才那声轻响只是错觉。
但凌玥和猎隼都不敢放松警惕。她们屏住呼吸，仔细聆听。除了远处机器低沉的嗡鸣（备用电源仍在部分运行），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可能是老鼠……或者什么东西松动了掉下来……”猎隼低声道，但她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身体依旧紧绷。
她示意凌玥继续开门，自己则警惕地注视着那片阴影。
凌玥用尽最后的力气，终于将阀门彻底旋开！“咔哒”一声，门锁弹开。她用力一拉，沉重的金属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打开了一条缝隙，外面是更加漆黑的空间，但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
“走！”猎隼低声道，依旧紧盯着后方。
凌玥率先钻出门，猎隼紧随其后。就在猎隼半个身子探出门外的瞬间——
“咻——！”
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破空声响起！
猎隼的身体猛地一震！她发出一声极短的、压抑的闷哼，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猎隼？！”凌玥急忙扶住她。
“没……没事……快走！”猎隼的声音瞬间变得极其虚弱，她反手猛地将压力门关上，然后用身体死死顶住，脸色在黑暗中苍白如纸，“快……顺着通道走……别管我……外面……应该有路……”
“你怎么了？！”凌玥惊慌地发现，猎隼的后肩靠近脖颈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极其细小、几乎看不见的、泛着金属冷光的……飞针？！
她被袭击了！就在刚才！那个阴影里确实有人！
“走啊！”猎隼用尽最后力气推了凌玥一把，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告诉雇主……‘影子’……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