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不要再自作主张

周家。

熟悉的环境，令周砚京晃了晃神。

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盏为他点亮。

他旁边远远停了一辆低调的宾利。管家提前打开车门，一个男人从后座下来。他身旁立马围上了一群人，言笑晏晏，簇拥着进门。

周砚京眼底深沉。

那男人衣冠楚楚，一身正派，还是副……令人生厌的模样。

人的热闹散去，他推门下车。

黄妈眼尖看到，迎了过来：“二少爷，你来了！好久没见到你了，家里可都想着呢……你怎么自己开车就过来了，上次那个助理呢？”

“心情不好，辞了。”语调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相比周淮序专车接送，专职司机，还有回家的气氛组，周砚京这儿显得过分门庭冷落。

黄妈递给他净手的热毛巾，笑得和蔼。

“你们现在年轻人啊，脾性就是大！我看那小助理人挺好的，那眼色劲，可甩我这把老骨头几条街！”

黄妈打小看着周砚京与周淮序长大，放在古代，该是奶娘的存在。

虽说都是伺候人的身份，但周家上下都很尊敬她。

“那小子，”周砚京思忖摇头，“跟黄妈你比不得，还要再吃几年奶才行。”

“你啊你！”

黄妈伴在他身侧，一前一后进了门。

屋内，也是热闹的。

阮丽提捧着周淮序的脸左瞧右看，上演“久别重逢”，识别是胖了还是瘦了的戏码。

簇着的人都起哄说是瘦了，外国的饭哪有家里的香。

周砚京偌大一个人进来，愣是没有一个人打招呼。

阮丽提回头睨了他一眼，也仅此而已，妆容华贵的脸没有一点波动。

女主人的态度是怎样，其他人就是怎样。

女主人看不见，他们只能权当没看见。

大家都是热闹的，没有一片属于他。

黄妈心慈，提醒说：“夫人，二少爷也到了。”

“回来了啊？”阮丽提再次睨了他一眼，发号施令，“既然人齐了，那就上菜吧。淮序飞了一天，早饿了吧！”

阮丽提体贴替周淮序拉出凳椅，随后自己入座。

黄妈不动声色也为周砚京拉开了一条。

阮丽提见了，眼皮微敛。

“几年不回来，一回来就一副瘟神表情杵着等人伺候。外面架子没摆够，还要回家来摆？”

黄妈一慌，担心自己的举动将二人微薄的亲情推远，立马解释：“夫人，我就是个伺候人的命。二少爷没给摆架子，我是主动给你们做事，我心安。”

“你不要老是帮他讲话！他多大人了，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阮丽提剜了黄妈一眼，继而不满看向周砚京，“进门一句话也不说！你哥哥回来，不知道问个好？”

黄妈知道自己引得女主人不快，诺诺往后退了几步。

周砚京不耐烦放下筷子，没正行掏了掏耳朵。

他对面即是仪表堂堂、正襟危坐的周淮序。跟他恹恹的样子，成天壤之别。

“你不是说我粪嘴吐不出象牙吗？我说话你又不爱听，这不是看你难得开心，担心你吃不下饭，特意闭上嘴吗？”

“砚京，”周淮序周正的脸板了下来，“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

“你是离家太久忘了？我不是一向这么说话的？”

“你给我闭嘴！”阮丽提拍桌，“淮序好不容易留学回来，你冲他嚷什么！就不能好好安静吃顿饭？”

“你看，”周砚京无所谓摊手，在这种凝固的气氛下，桃花眼竟还潋滟出笑，“我闭嘴，你让我说话；我如你愿开了口，你又要我安静吃饭。你说说，哪能两全？”

阮丽提怒火堵在胸口，盯着身侧风轻云淡的人，居然扬起了手。

周淮序迅速拉住，“妈，别冲动！你消消气。”

黄妈看情况不对，上前缓和道：“二少爷，你不知道夫人为你俩做这一顿饭花了多长时间！她念着你爱吃淮山，还特地叫我去准备。为了你俩能吃顿好饭，夫人从早上操劳到下午，一口热水都没来得及喝，你就不要再置气了！”

周砚京看着桌上的淮山，眼神微滞，尔后，静静拿起了筷子。

一顿饭，热闹过后，静默无言。

周砚京不留夜，吃完即走。

黄妈送他到门口，递给他用保温食盒装好的饭菜。

她瞧着周砚京是瘦了，年轻人总是不把身体当回事，泡面、咖啡当饭吃，当水喝。

也不知这人离开了家，每天在外奔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