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跟水里捞出的一样

微风，八月的湿热。

学校。

方小小提溜书包，递给小跑而来的李黛玉，同时递出的还有油条烧麦。

7点43。

李黛玉身上跑出黏人细汗。这个时间点充裕到可以慢悠悠去教学楼，却不足够回宿舍冲澡换衣。她只能将就着黏腻腻的衣服，听上半天的课。

衣衫不整是为不敬，希望老祖宗看到她对数学忠贞不渝的爱，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饶是时间紧迫，她仍不忘许诺方小小的两只炸鸡。

方小小一边接过炸鸡，一边心疼翻出包里的湿巾，“跟水里捞出的一样，擦擦吧！”

两人并肩走在小道。

早晨的校园，人影匆匆，都在赶往不同的教学楼。耳边是闷热的聒噪，有三两聊天的，有两两争论的，还有方小小的。

“宝，你到底住哪啊？手机回复上还要我猜，我难道是你们昨晚play的一环吗？”

李黛玉在回学校的公交上看了手机消息，她发出的“你猜”一句后，方小小回的是：我猜屁啊猜，我这个消费级别的水平，哪说得出几个钻石王老五住的贵宾所！

倒也不是贵宾所……也算是贵宾所，网吧的vip区。

“你想什么呢？难不成是回味昨晚的战况？宝，你们昨天，真的？”

方小小像笃定了什么，脸色一变，愤愤咬了口炸鸡，道：“果然，男人，信不得！他没欺负你吧？啊，看你这黑眼圈，不会折腾了一夜吧？”

一波接一波的话涌进脑袋，炸得李黛玉脑仁疼。

她大口嚼咽油条，时间紧迫，吃饭都带了些逃荒的意味。

她口齿不清打破不像话的推论：“他没对我怎么样，我们没发生什么。快停止你的颜色思想！”

方小小松了一口气，立而绽放笑容。

“停什么停！你，我，所有人不就是搞黄搞出来的吗？没了颜色，就没有人。由此可证，搞颜色是人类的终极目标！”

李黛玉：……

有的时候，也挺想隐身的。

方小小不依不饶：“那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回来？”

李黛玉：“昨晚在网吧通宵了，打游戏。”

“啊？”方小小一脸懵笔，“你？打游戏？还通宵？”

她摇了摇头，不信。

“是啊，《苍穹之巅》，还赚了5万外快，”李黛玉调出入账记录，在方小小眼前晃了晃，之后似认定某种猜想，一本正经下结论，“有钱人的钱还是好赚的。”

方小小一把抢过手机，瞪大眸看着上面的数字，一秒又一秒，半晌，抬起错亿的脸。

“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0！赚钱的机会你怎么不叫我？你这蹩脚技术都可以赚，那我岂不是要按亿来收费！妈妈呀，还有赚钱的机会，你帮我问一嘴，能不能买一送一？”

课堂。

为了赶走瞌睡虫，李黛玉拿出方小小提前准备好的速溶咖啡。

每个课间，她都要续上一杯。

咖啡和告诫自己不能睡，外部干扰和内部暗示双重影响下，这一天的课程她倒是眼睛睁得铜铃般精神。

脑袋昏昏沉沉，却是一句也听不进。

破天荒，教授叫她起来答题。

是一道微分方程。

教授眼含慈祥，看向得意的门生。

李黛玉一愣，慢吞站立，脑袋刹那间清醒。

静默无言。

教授眼里的期许散去，依然保持着慈祥，呵呵笑说：“看来这个知识点我还是没有讲透啊。好，那接下来我再带大家推证一遍。黛玉，坐吧。”

一天的课程，于李黛玉而言，是煎熬。

最后一堂课，铃声一响，她立马收拾课业，脚步不辍回到宿舍，躺。

夜里9点，其他舍友回来。

聊天、洗漱、打电话，闹成一片。门不隔音，楼道脚步声音也不断。

李黛玉撑着沉重眼皮醒来，嗫嚅着举起双手，拉过被子蒙头。可声音如蚊子在耳边叫，一遍遍刺激脑膜，吵得人脑仁爆炸。

她终是放弃了入睡，习惯性拿起床头手机。

几条好友验证映入眼帘。

验证1：黛玉小妹妹，我是林尽，快通过一下。

验证2：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是老登你完了，通过一下妹妹。

验证3：我是昨晚跟你一起游戏里happy的帅哥啊，不认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