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什么改变了你的决定? - 古城里的新小姐 - 鸟川鸣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257章什么改变了你的决定?

神父带着我来到病房门口,我脚底都在发软,胸腔剧烈起伏,要不是被搀着,我下一秒就会轰然坠地。神父说,夏溪不想让我看见她,所以他找护士要来了眼罩。

也没等我说什么,神父轻轻替我戴上,并且声音有些颤抖道:“高然,你就……想象她原来的样子吧。”

他拉着我,推开病房的门,脚步踏入的瞬间,我听见轻微的抽泣声,瞬间我眼泪就滑了下来,神父扶着我坐下,我能感受到夏溪就在我身边,很近。

脚步声远去,门咯吱一声被关住,我微微张开口角,泪水的咸味流进心里。

她没有立刻说话,我们就这样抽泣着,过了好一会后,我耳边传来声音。

“高…然,我眼睛也被纱布…挡着,所以…我们用心,去看吧……”

我喉结颤抖,眼泪涌的更多,重重的嗯了一声后,她继续说:“不管…我这次手术后,是什么…结果,你不要为我难过……如果真的,真的没钱了…你就让我妈妈来,但是你…你得躲一阵子……我害怕,她找你麻烦。”

“夏溪你别说了,我不会抛下你的,我有钱,公司……最近赚了很多钱,我会一直给你看好…我答应你的,你也答应我,要好起来,要给我看你……短发的样子,要再扎马尾给我看……不是吗?”

我听见她呜咽,我眼前也并非是一片漆黑,相反,我看见了平利县的河水,她站在阳光下,还是那么漂亮单纯,只不过,一直在哭。

忽然,我感到她的手在碰触我,我立刻攥住,但她却发出一丝疼痛声,我又松了些,轻轻握着,但我依旧感到她手背上有结痂,不再像以前那么光滑。

她微微张开手掌,我感到一串冰凉的东西掉我手里。

“高…然,这串项链,你帮我保存…好,等我彻底,彻底好了,你带我去青岛……大学路,那条网红墙下,帮我戴上。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愿意。”

我用手擦了下嘴角的泪水:“一定带你去,我们还要拍张照呢,不是吗?”

嗓子极具痛感的抖动下,我问夏溪,她坠楼是自己不小心吗?她轻轻嗯了声,说当时感到一阵目眩,然后就……

实在听不下去了,我手轻轻攥住项链,心都碎了。

“……高然,你……走吧,走吧,这次是我让你走……”

我说不出话了,一个字都蹦不出来,视觉里,那条河正在不断干枯,河床边的花草都在枯败,阳光被乌云遮住,水面失去了光点,夏溪的身影在不断消散,可她,就一直站在原地,但却不断,不断的消散。

我不清楚她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我……我又好像懂她的意思。

于是我更想攥紧她,可她伤口的疤,又在提示我不能用力。

真的,太痛苦了……

我的人生不应该是场喜剧吗?如果有神灵在看,他不应该时常为我的滑稽而发出笑声吗?可是,为什么此刻他却如此沉默,如此压抑?

压抑到窗外的天是灰色的,地板是灰色的,床单被罩都是灰色的。

“我不会走的,我会看着爬山虎一点点长起来……它也不会走的,风将他的种子吹来,落地的瞬间,那里……就是她的一生,夏溪,我们,我们……”

“高然你不要…说了,我不想…不想用这种方式,得到……那个答案,你走吧,走吧。”

我情绪在最后的顶点即将爆发,可她却打断了我,让我最后一句话,没能说出来。

门在此刻被推开了,有人提示我,得离开了。

夏溪轻轻挪开了手,只留下一串项链给我,这是我送给她的项链,名字叫做时光沙漏。

……

手术从下午四点开始,一直到快六点才结束。

这两小时对我而言,跟一辈子一样长,长到我想了很多往事。

神父也在我身旁,不断的做着祷告,我们像极了两个失去生命的鬼,走廊好像火车里的过道,我们在座位上静静等待,等这辆车逐渐去往天堂或地狱,等待命运审判。

大夫依旧是满脸疲惫的出来,但答案,却让我难以呼吸。

他说椎管内神经是不可再生的,原检测是轻微损伤,但现在情况有点复杂,术后先短暂观察,如果再恶化,可能需要转院。

这是上海三甲医院,再转,还能往哪里转?

我真希望有人用刀捅进我心脏,让我不要再受这种撕扯折磨,可这话,我又该给谁说呢?

神父要去看,大夫说刚手术完,给病人留出空间来,另外让赶紧补交费用。

晚上七点多,我跟神父站在医院门口,他递给我一张卡,沙哑声道:“高然,这两万,本来是给女儿存的嫁妆钱,神说,你先拿去用吧。”

我木讷的接过卡,颤抖的说我会还的,并问神父,他有没有留够生活费。

神父叹息一声:“没事,以后有人做祷告,我多收点就行,这么多年了,耶稣也得涨价了。”

神父回米兰公寓了,这几天他累坏了,我来到了蕰藻浜,就在野炊的那片草地上坐着,大口呼吸。

医院还欠三万多,夏溪要继续治疗,就得继续花钱,这钱……我该找谁借呢?

我躺在草地上,雨水还未褪干,地面湿漉漉的,但我不在乎,天空中也没了星星,它们好像也躲着我。

谁都不认识我了,连我自己都是。

就在我看着天空时,忽然,一张绝美又熟悉的脸出现,微笑着俯瞰我。

我猛然坐起身子,眼眸抖动,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风吹动她微卷的长发,她伸手将其别在耳朵上,甜声道:“在这里仰望星空呢?”

“……奕朵,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奕朵身着黑色复古短衣,白色长裤,踩着一双被雨水沾湿的白鞋,就这么悄然站我眼前,这一瞬间,我心跳的很快。

“刚回来,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她弯腰,狐疑的盯着我。

我木讷几秒,说手机静音了,并问她怎么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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