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门

第七十二章：门

“轰！”

雨水太大了，起起落落下了好几个时辰，仿若回到了江城日日夜夜那两年，滴滴敲击着人干涸罪责的肺腑，入骨发疼。

冷得失了兴味

文姜单手环膝，百无聊坐在客厅，听着墙壁钟表指向准点，紧接发出咚的一声余韵波长。

——晚上十点。

他缩了缩因为穿堂风发毛的脖颈，手指怜惜拨弄瓶中早已散发不出气味的石楠花球。

一叶叶择去枯瓣，留下鲜活骨朵。

佣人见人一直蜷缩待在客厅，皆候在一旁轻声示意他上楼休息。

“小少爷，时间很晚了，已经过了先生叮嘱吩咐的休息时辰，回卧室休息吧。”

“他有说几点回来吗？”

“这个我们并不知晓。”

“这样...”文姜身子没动，探手将凋零的枯萎花蕾，擡至鼻尖轻闻，和那夜不堪入目的糜烂气味一样，让人趋之若鹜妄想再次身临其境。

他脸颊搁在膝头，单手环住双膝，想起昨晚自身字字恳求，以及男人予人默同的无声叹息。

内心一度窃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想，哥哥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他这番孩子气的隐晦告白。

吸引蚯蚓，分泌花粉的女贞石楠，剥皮抽骨，划烂掌心一针针刻下的蛇骨链。

是他的毫无保留，他的所有，一切，是这两年里装载爱的唯一寄托，更是一切认知层面最为珍贵的东西，都给了他。

文姜从沙发边摸过手机，找到置顶微信，上下滑动消息，双指在键盘上来回敲打，删除，敲打。

“小少爷，真的该上楼了，不然先生回来该说了。”

“希望您不要让我们难办。”

听着佣人再一次站在身后提醒，文姜耳朵埋进大腿面闭眼装死。

前后站立的佣人就像面，四面夹击的墙，事无巨细的监视，准时播报他下一步该如何，四肢都如同被对方攥住丝线。

“小少爷。”

文姜烦躁不满地搓动耳朵：“你们不用管我，我等哥哥回来就睡，你们自己先去休息。”

“等他回来我就去睡了。”

几人没让步，依旧低下头，似乎面前蜷缩在沙发上的男生不上楼，便一直这样耗下去。

“抱歉，这是我们的责任和工作。”

文姜冷起眸光射向几人，屏幕上信息并未闪动，这些天，他的耐心已然快被这几人耗尽，索性直接抱住抱枕，盖住头，躺在沙发上闭眼不动。

留下互相视线交错的几人，面面相觑。

那夜很长，文姜并没有等来熟悉拥抱，一直到早上七点都未见有人迈入的痕迹。

文姜迷糊地从沙发上爬起，无精打采问在厨房忙碌的佣人，得到答复是。

先生未归家。

这个情况很罕见，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文姜精神有些不好，这几日他总是频繁能梦到猫。

这种梦境很容易解释，在捷克语中“猫”为俗语，指漂亮诱惑的，威胁的。

联想起男人一夜未归，文姜有些不安地给男人拨去电话，一路往二楼走

嘟声响彻在耳畔，就在刚转角往卧房迈，耳边传来冰冷无人接听字样时，忽地停下。

他余光瞥了眼各自忙碌未曾望来的佣人，轻手轻脚推开侧卧溜了进去。

好些时候未进，那股独属于男人的苦艾气息一股脑往鼻腔里游走，全身骨头都要酥软下来。

文姜舔了舔上下唇瓣，嗅着气息往里走，装饰摆件没变，文姜倒在男人床铺上翻滚，很凉，没有人睡下的体温。

他在上头翻了会，再次拿出手机发送短信。

——哥哥，佣人说你昨晚没回来，你去哪里了？

——你之前从来不会晚上不回家的。

——你在阿姨那里吗？

——我也想看看阿姨，你什么时候回来。

——哥哥。

发完，文姜将脸埋在被褥，他翻来覆去，怎么都没精神，那股莫名的焦虑感游走在身体神思里

没躺多久，他又重新爬起，从男人衣柜偷了件衬衫换上，之后又无事般整理好柜子阖上。

就在他从床榻上拾起手机，打算走回房间深闻，却在眼尾掠过床头书本，发现了枚毫不起眼的钥匙。

文姜疑惑拿起，放在眼下打量，形状很古老，很长。

整个别墅所有房间都是敞开状态，不管是在江城老宅还是别墅，傅砚书都跟他说明过不准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