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宁愿天天下雨

第二十九章：宁愿天天下雨

衬衫里十字架发出无形禁锢，连同这段话袭来产生贴肉刺入骨髓的冷痛

将傅砚书心脏烙下一个深深的红印。

男人垂眸很轻呼吸一轮，摁住还在不安分的身体，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些长辈才有的柔和。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两年前吃的苦还不够你学乖是吗。”

“你又是这样！”

文姜双眸水红，语气满是依赖急躁，身体在岌岌可危的发出尖叫

从男人“不会”那两字开始，就开始濒临爆发。

“你为什么要一直推开我，我不要乖，我不要和哥哥分开，哥哥是我的q人，没有你我根本就维持不下去，我会死的。”

“我离开了你什么都做不了啊，我的一切，甚至连喜欢都是你教的。”

“我只是喜欢哥哥啊。”

空气中还留有方才沙发上两人交缠的催情花香，傅砚书像座冰雕，沉默，看着弟弟沉浮抖动的脊椎线。

脸上没有表情，没有情绪，良久，吸了口气，像是让步一般，语气缓和了些。

手指别开文姜耳后乱遭的发，将湿迹抹进掌心：“可我不是你的父亲，也不是母亲，姜姜。”

“是！”文姜泪眼婆娑地代替男人反驳，长长的睫毛粘在一块，变为一绺一绺。

“哥哥本来就是姜姜的父亲，姜姜没有爸爸，只有哥哥，所有的qin#只有哥哥。”

“我是哥哥捡来的小狗。”

就像他从小开口的第一句不是爸爸妈妈，而是。

——哥哥。

傅砚书喉结轻动，漆黑平静的眼笼上层永远无法拨开挥散的光。

“文姜，可人不应该只靠着这点东西来维持生命。”

“那我就靠爱你！”文姜铿锵有力地哽咽开口。

“靠哥哥接受我的爱活下去。”

他低下头埋在男人胸膛，如同一个匍匐称臣的罪人，债台高柱使得它无法挺直腰身，只能伸手攥住仅能与神明相交联系的一点布料和台阶。

“哥哥...我的爱很多很多，你不要阻拦好吗。”小孩的嗓音破碎嘶哑，又蕴含着绝望之下的一点希翼。

似冬日过去除去积雪破土的嫩芽，稚嫩青葱，脆弱，一点风吹雨打，或是简单一滴雨水都能将它打的七摇八晃。

“哥哥。”

“爱我吧。”

“哥哥。”

“你也有点罪吧，这样我才能...”

才能——

心安理得的把你拉入欲之彼端。

才能——

不让我一个人在烈火中灼身枯等。

傅砚书眸色沉沉，身形立住没动，像是凛寒秋季里的树影又似翻涌深沉的海，海面起雾让人摸不清看不透。

半晌后，很轻地将文姜揽入怀中，在文姜无从得知的视线里，缓缓化开一丝笑意，像是冰冷冻湖上裂开的一汪波纹，深不见底，不明缘由。

“我们都不该，也不能有罪。”

傅砚书走后，房间里重新变为空旷压抑沉闷，和黯淡无光

神明抽走了上帝创世纪擡手给予的光，世间便不再有星辰明亮。

文姜撑起的身子很轻地蜷缩在一块，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婴幼儿，单手抓住男人送的项链，擡动胳膊挡在眼睫处很久。

很久后。

缓慢撑着床铺起身，掀开被褥来到整理干净的书桌前。

哽着嗓子，哭泣地在垒成一叠的书架上，拿出那本倾泄满爱意的日记本打开。

豆大的泪珠滴答打在白色纸张页面。

700多页里。

上面每一页都写满对哥哥的爱意。

他抽噎着掌心擦去山峦多雨引起的水雾，歪歪扭扭的握着签字笔写上日期。

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再也不要喜欢哥哥了。

最后合上日记本时，来回哽咽苦涩地抽噎鼻子，想了想又把两句划出，只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