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迫切感

第一百一十三章：迫切感

飞机停留在都柏林机场的时候与文姜来时天气无二。

下机时，机舱内与以往抒情法语歌不同，这次罕见播放了一首杨千嬅的粤语情歌。

文姜被男人牵着，不时稍稍停驻回头听着歌词。

——沿途与他。

——车厢中私奔般恋爱。

——再逼挤都不放开。

——祈求在路上没任何阻碍。

——令愉快旅程变得悲哀。

——连气两次绿灯都过渡了，凭运气决定我生死。

——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

——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赐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

——我爱主，同时亦爱一位爱人。

“......”

我爱主，同时亦爱一位爱人

文姜在心底念着这句歌词，目光炯炯望向身侧单肩背包，提动行李的男人

四年风雪将男人气质裹上一层更加讳莫如深，凛冽的气场，却也将那总是深沉望来的眼眸变为清明时分的湖谭明月，十里杏花。

多了什么？

“宝宝？”身侧传来男人轻唤，遮挡的伞面悉数倾斜在他肩头

斜雨纷纷滴坠在男人风衣肩头，濡湿大片定制面料，文姜张合着唇瓣，耳畔一片空白。

擦肩而过的行人开始讨论这场贯穿整个爱尔兰西部的雪，这场二十年难得一遇的雪，这场开始融霜的雪。

望着还从伞尖滴答的水滴，好一会儿，文姜才想起多了什么。

他摇头，握住男人手腕将伞柄打正，依偎在对方肩头笑着讨论要去哪个景点，海边著名建筑。

在越发紧握的十指里。

他想——

多了爱。多了不顾一切为之坚定的爱。

“...”

到酒店外头已经很晚了，叫来晚餐服务后，文姜就坐在男人腿上环抱住对方。

感受这四年里每一次来此地，渴望祈祷的气息。

“哥哥？”

“嗯，我在。”

傅砚书单手搂在小孩腰间，将面包喂至他唇边，循循善诱：“得多用一些，这边天气比巴黎要冷，吃少了会没有力气。”

“飞机上不是还闹着想出去玩。”

“想去的。”文姜听话得张开嘴咬下，窗外雨水很小由毛绒，变为淫霏细雨，他手又不自主去抚摸男人那到长又深的刀疤：“痛不痛哥哥...”

“不痛，早就不痛了。”傅砚书捉住他乱摸的手，垂头看着小孩总是不能干涸的眼，放下刀叉，轻拍文姜后背。

“好了，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该再一次次去反刍，更何况真的一点都不痛...反而我很开心。”

他将文姜掌心移动到沉稳跳动的心脏口：“很开心，任何时候你都能够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也很开心那把刀，让我有底气去爱你，让我终于能够认清我自己。”

文姜泪眼涟涟，揪住男人衬衫面料：“那你恨我吗，会觉得我自私吗？”

自私的将男人拉下神坛，自私的让他承受道德身心和信仰的三重鞭挞，自私地不顾一切拥有。

最后也自私地引得对方抛弃一切与他相爱。

哪怕是困扰傅家百年来的诅咒。

女人的尖锐嘶喊似乎还犹在耳畔：“他不能爱你，也不可能会爱你，傅家的诅咒就是会死在爱人之手，永永远远循环！你明不明白！”

“你会要了他的命的，文姜！！”

这种心头无以复加的逼迫和喋喋不休，经常会从缝隙中钻入大脑，让他愧疚心疼。

然而，和文姜想要得到的答案不同，傅砚书摘下眼镜揽在文姜腰间的手带拢，全部贴至胸口，与之对视。

他说：“恨你。”

“自私。”

意料之外，文姜眼眶泛了点水光，不重，他佯装无异问：“因为我不顾一切把你拉下吗？”

“把哥哥也变为一个恶心，为人所不耻的同性恋，乱...还是我自私打乱了你人生几十年后的规划，不顾你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