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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怎么还在day2.9

今天的运气,大概都用在了换那瓶沙上,所以路过天葬台时,并没有正巧遇上天葬仪式,也很遗憾,不能把徐鸣岐给顺便葬了。

等到了车上,徐鸣岐又开始作妖,问祝垣:“小马不是说把泰乌让给你了吗,让你转交给我的,东西呢?”

“不记得。”祝垣的手里转着小瓶子,漫不经心,“可能扔了吧。”

徐鸣岐开始有点急:“你别开玩笑,我最近有挺大的生意,对我挺重要的。”

“你也知道是生意,你那个神仙不是管赌博的吗?也不是一回事啊。”祝垣一想到徐鸣岐这些冤枉钱来自哪里,就变得格外暴躁。

“在我这里。”纪河说,“他让我保管,回去交给你。”

“那我就放心了!”徐鸣岐大喜,“你现在给我吧。”

“回去再说。”纪河抱着包,望着远处的雪山,“先保佑我几天。”

“不是,你是有什么需要赌博的吗?”徐鸣岐说起别人来,却知道讲道理了,“你一个学生,不要干这种事情啊,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被卖了。”

“不是赌钱。”纪河说,“可能是……赌一赌我的命运吧。”

“那不是跟我一样吗?”这个理由无法说服徐鸣岐,“我现在也是在赌我的命运翻盘机会,一旦成功,我就飞黄腾达……”

“你以后会变穷。”纪河说。

空气寂静了。

这极其可怕的诅咒,却又带着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笃定。

“投资眼光很糟糕,看中什么就亏什么,行业冥灯,冥王的冥。”纪河还在进行客观陈述,“本来按照原本的资产,安安稳稳也能一辈子过得很舒服,但就是要到处折腾,最后应该快变成老赖了。”

说“应该”,是因为纪河没有真正看到那个结局的到来。

这看起来,似乎完全不是徐鸣岐认识的那个纪河。陌生得可怕,也成熟得可怕。

徐鸣岐思索着,纪河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明明之前,纪河在听他谈起那些上层社会的见闻时,目光是羡慕且崇拜的。甚至直到上次去开房时,他还在对纪河说,他选这个酒店,不是因为有多贵,而是因为用的是和新加坡费尔蒙酒店同样的洗护用品,lelabo的31rose,迷人的味道,纪河都还在感叹,自己从未出国,也分不清这些东西,不像徐总这么见识广博。

好像就是那天晚上以后,什么都变了。

纪河看到徐鸣岐的脸色,又觉得自己变成了恶人。

他当然调查过徐鸣岐,也知道徐鸣岐为什么这么爱跟命运下注。并不富裕的家庭出身,从大一开始,绩点就没好过,从那时起,就一心想着赚钱,但始终没有赚到什么大钱。直到,突然跟祝垣结婚,进入联达集团,自己也变身投资人,阶级实现了跃迁。

但这些不方便说出口,会显得纪河像个挖人家底的跟踪狂,他甚至还要开始说一些玄而又玄的话,在这片圣地之上,将一切合理化。

“刚才在那座殿里,”纪河说,“我路过了一座八臂观音的时候,感觉到的。”

“……你觉得我会信吗?”徐鸣岐被这套低劣的忽悠手段搞得有些无语,“哪个菩萨会跟你隔空通话讲这么具体的事情,就是你对我瞧不上了吧。”

他这么说,确实也不算错。祝垣听得有几分想笑,但虽然平时诸多鄙夷,这时候如果笑出来,却可能有些太伤他了。

所以祝垣就笑了出来。

“因为遇到了祝垣吗?”徐鸣岐问,“看到了真正的,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人?所以你也想赌一赌你的命?试试你能不能也逆天改命?”

祝垣也是没想到,就这么笑一下,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徐鸣岐,不要胡说啊。”

小马也担心出意外,开始劝架:“哥,别激动哥,一个泰乌让而已,我回头再帮你找找。我们现在去鱼子西看日落,是雪山下的日落!很难看到的。”

跟赌徒的沟通,总是那么困难。

纪河放弃言语上的沟通,但仍然没有把泰乌让交出去。

上一次说服徐鸣岐,是靠着虚幻的梦境——梦里遭遇意外的祝垣。但现在,可能已经不适合再聊起祝垣了,他总不能说,希望用一个小小的精灵,逆转命运的齿轮,不是自己的命运,而是祝垣那将死的结局。

尤其是祝垣还在场的情况下。

还是用文字给出更有利的东西吧。

徐鸣岐看着突然纪河发来的两串数字,不知道这人在搞什么:“你干嘛呢?”

“股票代码,第一个会被做空,第二个是你今天还在看好的吧,赶紧割肉。”既然给了东西,那肯定得再说明一下出处,神佛不管用,纪河此时也懒得再顾及自己的清白,“我睡了证监会高管,人家给的内幕消息,如果不是没钱就自己买了。”

“??!”徐鸣岐震惊了,“哪个啊,不管哪个都一把年纪了啊你也睡得下去?”

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在跟祝垣解释着纪河是太过良善才会过度关心,现在就被纪河投放了这种惊人的消息。

“……睡的高管儿子行了吧。”纪河绞尽脑汁,甚至给徐鸣岐报了个名字,“你去查查那个人是不是有个私生子就知道了。还有要问的吗,要不要把人家的尺寸也告诉你?内幕消息换你一个泰乌让,够了吧。”

“我先试试是不是真的,”徐鸣岐已经信了一半,“大概多久能见成效?”

“反正你买的股票明天就能继续跌,”纪河有点也不客气,“跌出大新闻来,记得早点卖。”

只有此时,他才有了一些掌握历史轨迹的爽感。

小马也终于开到了目的地,疑惑起来:“怎么不吵了?”

“没什么,一点误会。”纪河抬头,前方是一片紫色的天空。

绸缎一样的炫丽色彩,笼罩在雪山之上。风又大了起来,纪河裹紧冲锋衣,遥望着云在雪山顶上浮动。

“风好大啊。”祝垣在旁边,双手插着兜,拒绝了小马摆姿势拍照的邀请,“我好像又听不清你们说话了。”

观景平台上,有人在租售椅子,坐着拍照,一次十块钱。祝垣给了钱,坐下来,只听见风声。太阳渐渐落下,再光芒万丈的景观,也即将消失在雪山后面。

“你帮我跟那个师傅说一声,”祝垣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小马说,“谢谢他送我的沙。”

他将不久前刚收到的沙,从衣服袋子里取了出来,是一个很小的玻璃瓶子,和大拇指差不多大小。

祝垣揭开盖子,轻轻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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