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涟州夜访刃鸣山
为了避开中午的酷暑,前往刃鸣山的队伍拂晓便出发了。第一次坐轿子的陆林感觉很舒服,原本以为下山时会摇摇晃晃,没想到轿夫抬的很稳当,陆林看看身边的小思琪,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蹦蹦跳跳大喊大叫,而是团缩在自己身旁睡得正香,想必是今天起的太早的缘故。陆林没有睡意,将近一个月的山上生活,他大多时间都在睡觉。
像今天这样的出行机会谁知后面还会不会再有,所以陆林很珍惜这次外出的机会。透过轿窗上的薄纱帘,看着外面黑幽幽的山石树影,陆林对即将发生的事很期待。
当张风毅发现唐倩也出现在队伍里时心里很意外。原来出行前一日,唐倩找到吴梦璃说了想一同下山的事,吴梦璃一直很欣赏这个天真活泼的姑娘,便欣然同意了。
多亏有了唐倩的加入,出行的队伍才不显得那么死气沉沉。唐倩忙前忙后,和大家说说笑笑,人们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下了山后,陆林和妹妹的轿子被换成了马车。陆林通过宽大的窗户可以看到稀稀落落的一些村庄,到处都有农田,看起来和和自己那个世界很相似,人们的衣着也都是古时的衣服,只不过通过款式看不出是什么朝代。
还未至午时,天儿已有些热了,陆林看到自己的车马队伍进了城,城墙上刻涟州二字。城墙非常高,以陆林的角度看不到顶,城门洞似乎很深,走了很久才看见天,刚出城门洞,陆林已然是看花了眼,这里街道宽阔,房屋高低错落,种类繁多的树木和花草穿插在各种建筑间。看着两旁满是飞梁匾额、酒肆襟旗,陆林只觉眼花缭乱,有西域香料铺,水饭铺,包子铺,肉饼铺,炭行,酒店,还有纸画铺,花卉店,水果店……人声鼎沸,嘈杂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形形色色的买卖人,老幼妇孺,贩夫走卒,拉船的纤夫,巡城的官兵,还有各种车马,驼队,到处都热闹的不像样子。
陆林看着眼前这繁华的城市,以前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这种古代城镇,不过那毕竟只是电视剧里的大型道具。和眼前这座活生生的涟州城相比,电视剧里那些画面就太显幼稚了,陆林眼中的这些建筑和人,都具有着现代影像拍不出来的那种年代质感。
不过,留给陆林看新鲜的时间很短,在一间酒楼稍作整顿避开午热后,队伍又踏上了路。不知是不是有掌门在的缘故,刘炎一改在陆林面前的那副小人模样,做事积极,安静听话。
和大多数这个年龄的小女孩儿一样,思琪一进城便闹着要这个要那个,眼见要出城了,还有那么多新鲜花样儿没吃过没玩儿过,便揪着老爹的胡子又是一通买买买。陆林心想:“看来天下女人都一样,不论什么年龄,买东西的欲望都一样强烈。”
出了城一路无书,经过一下午的跋涉,时至傍晚十分一行人才至刃鸣山下。陆林坐在车里听不甚清楚,好像是有什么人来山下接应他们上山。刃鸣山不似问剑山那般陡峭曲折,一路上都有大路直通山上。
陆林透过车窗看去,路两边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巡山的弟子,人人配刀,手持火把,戒备森严。除此之外,陆林还发现山上部满明岗,只是不知是否还有暗哨。
又走了约半个时辰,马车停住,一个年龄不大的师兄上前撩起车帘把陆林抱上了轮椅,由唐倩推着随众人走在后面。
这刃鸣山比问剑山大的多,属金刀门掌管,不同于问剑山那样陡峭,刃鸣山山势柔缓,而且山上物产富饶,名木极多,珍禽野兽不可胜数,加之后山是做铁矿山,所以金刀门凭借此山每年获利极多,山上门人弟子的数量在众门派中是最多的,正因为家底殷实,实力雄厚,所以金刀门称霸武林,没有哪个门派能与之匹敌。
金刀门掌门金天霸,身长九尺,魁梧非常,肩宽背厚,膀阔腰圆,一把金背砍山刀罕逢敌手。
问剑山来的一行人被引入山上正堂,陆林只见堂前牌匾上写着福威堂三个大字,堂内灯火辉煌,映出觥筹交错之影。堂上正中央的主位上坐着一张大汉,此人正是金天霸,正举杯与前来参会的各派掌门及随行弟子豪饮。
见问剑掌门到来,金天霸哈哈大笑,起身执手相迎:“陆掌门,好久不见,金某甚是想念呐,来,请请请。”一边说着,一边将陆寻让至离自己最近的一桌,“听说你们今日晚间会到,我便专门给你留了这一桌。”
“金掌门太客气了,不过那么多豪门大派都来参会,我问剑只是剑门中的一个分支小派,座居此位恐怕不妥啊。”
“哎,并无不妥,Uu看书这里我说了算,陆掌门就不要谦让了,客随主便,客随主便,好不好?”
陆寻便不好再说什么,引的张风毅和刘炎一同坐下。那边,梦璃,陆林,唐倩等人另有安排吃饭的座位,自不必提。
席间金天霸吃的醉醺醺,端起一杯酒劝过陆寻说道:“其实为兄这次请陆老弟来,一是因为问剑派在武林中独树一帜,愚兄也知道你手下有两名大弟子剑法高强,想借此次比武的机会帮你弘扬问剑派的名号。不过这二嘛,愚兄不知当讲不当讲。”
陆寻见金天霸改了称呼,将自己与他称为兄弟,心下想:“这金天霸向来高傲自大,蛮横无理,与我也并无太深往来,今日先是邀我坐到上位又与我称兄道弟,只恐怕是有求于我。”
陆寻道:“金掌门能为我门派着想,陆寻心中很是感激,只是不知掌门有何难言之处,但说无妨,只要陆某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想请陆老弟解下腰中佩剑与我一观。”
陆林初听此话其实心中有几分不情愿。原来,不光问剑派一派,整个剑门向来都有门规,要求剑门弟子一人配一剑,剑在人在,人既是剑,剑既是人,剑不离身,不得任人把玩,在剑门弟子眼中,剑是很神圣的。但迫于金天霸的地位,况且只说一观,并无别求,也不算亵渎了自己的剑,只是不知他为何要看自己的剑,于是道:“刀剑两门本是同宗,既然金掌门要看,我自不好推脱。”
陆寻起身解下佩剑,抽剑出匣,只见堂上白辉一道,灯火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