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秦王点了点头，看向眼前的年轻人带着一丝赞许。
“不错，身正不怕影子歪，但要真是宵小之辈，也决计逃不过本王的这双眼睛，就让本王看看你的底气从何而来。”
话音刚落，一束柔光投射在余小九身上，使他动弹不得！
秦广王背起双手，渡步回到案桌，抬头望向天空。
老道士曾听说过第一殿溯源之眼的威名，却从未得见...此刻看到场中呆立的余小九没有一丝动静，正当不解的时候发现秦广王抬头望天......
“原来...这便是溯源之眼......”
老道士不自觉口中发出呢喃，刚说完就发现有些不妥，连忙禁声，好在秦广王和其他阴间官差都没看他。
没有亲眼见过这个场面的人，决计想不到所谓的溯源之眼，并不是长在秦广王身上...
顺着照在余小九身上的光一直往上，正是当空的那一轮满月！
而此刻在殿内的所有人和鬼，都可以看到一些片段映在上面，那就是余小九的过往。
还搞不清溯源之眼是不是由秦广王在操控，老道士便被画面吸引了，那是余小九有一次朝鱼池里尿尿，结果不出一刻自己养的鲤鱼都翻了肚皮...
好家伙，又一桩‘悬案’算是解开了......咳！
月亮之上的画面时快时慢的一直在转换，余小九曾经干过的种种趣事都被揭开。
血液异常、百毒不侵、道法排斥，甚至是长期与鬼物接触不受阴邪影响的特殊性全部都暴露在外，当真是一点都没有保留。
越到后面，越是余小九年纪小的时候，直至回到娘胎......
......
老道士看得都有些心惊，发现几名鬼将挪动了一下身位，隐隐有些围住余小九，也许稍有异动就会将他擒住或者拘魂！
这时候秦广王伸出左手向外轻轻扇了一下，月光消散，一切变回正常，所有的目光又回到了场中，多数看向余小九，正等着秦广王的指令。
“原来如此...这世间还真是诸多巧合！”
秦广王说完再将目光看向老道士：“平南司可看清了？”
老道士还盯着无知无觉的余小九皱眉不语，一时间也没有谁催促他回话。
半饷过后才向秦广王行礼：“溯源之眼果然是看穿三界，一切都无所遁形...德阳无话可说......”
“哈哈哈...！”
秦广王闻言一阵大笑，指着老道士：“你们这些后辈，总会有一些人会去走歪门邪道，竟然想得出如此法子来躲避阴差，靠这种方法苟存...”
接着收起笑容，沉声说到：“真是给玄门蒙羞！”
说完秦广王坐了下来，再一挥手，就看到余小九身体晃了一下恢复了知觉，转头四下看了看，那表情应该是也在刚才明白了自己的来历。
余小九有些凄惨的笑了笑，对着上首开口：“所以说，我还真不是人...那么秦王要如何处置我？”
老道士听到这话心都有些绞痛，虽然没有血缘，但好歹是自己费心养大的孩子，本来是想着证明清白，哪晓得事情会变成这样...
“要本王说......”
秦广王一开口，几名鬼将就蓄势随时准备有动作，但是下半句一听，腰都差点折了！
“要本王说，你应该是半人半鬼...哦不对，不人不鬼.....也不对！......先不管这些，总之很适合为我地府当差就对了！”
就连老道士都瞪大了眼睛，不明白秦广王说的是什么。
像是感慨一件难得的器物，秦广王自顾的说起：“将游魂拘役，剥夺生前福德用来延命，本就是恶毒手段，让其不得往生！更过分的是居然还要用活人作引，占据肉身来培养鬼灵......如今却是这般结果，哪怕始作俑者也未必能料到吧...”
“平南司！”
听到秦广王这一声大喝，老道士有些苦涩的应到：“在...”
“别再本王面前装可怜！在你管辖之地，竟然让罪魁祸首逍遥了数十载……不过念你心怀善念，将弃婴养大也算是功德一件，就绕过你这次的失职，判官，执笔！”
一个头戴纱帽的老鬼赶忙上前，翻开随身的书册，将笔尖放到口中润了一下，等着抄录秦广王的话。
“转世之人***，于胎腹之中同化鬼灵，诞生之日逃脱轮回，现今主动归案，因已斩断过去，便不再发往深狱……”
判官快速的在一页空白之处抄写着：余小九，壬辰年生人，阳寿…
“写个三十吧……就这样！”
……
随着秦广王极其不负责任的一番话，就给这件事定了案。
过程中老道士轻舒一口气，但最后听到只有三十年阳寿，不免有些着急：“王爷，才三十岁啊，那岂不是只剩下十年可活……”
秦广王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太少了？加点？你这平南司少给我不知好歹，本王已经开恩，让他有了身份将来也能往生…至于寿元，等他接替了你慢慢积攒阴德便是！”
“还有心思关心他人，魂归地府之后你先给本王从小鬼做起，要是不满就直接去投胎，滚吧！”
话音一落，余小九和老道士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再恢复时已经回到了厢车旁，看到旁边的盔甲守卫抖了一下令牌，又有两个身影被扔出...
亥和巳有些狼狈的相互搀扶起身，有些埋怨的对老道士说：“德阳道友你何苦多嘴，最后被贬了职不说，也害得我们兄弟不能升迁，还要在这地方继续干下去！”
老道士有些讪笑，为了孙子争取些好处，受些委屈并不在意，只是着实没考虑到两个顶头上司的处境...
接着亥看向余小九:“以后平南城就交给你了，想活得久一些就多干点活，王爷只给你留了十年阳寿自然是有道理的...多行善除妖，跟德阳道友那般增加寿元并非什么难事！”
说罢和巳一起上了厢车，幽灵驹抬起前蹄仰天无声的咆哮了一阵，便带着厢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