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6章敷粉那我轻点。
第26章第26章敷粉那我轻点。
沈荔要收回那句话。
她与萧燃,至少有一处是极为契合的。
与上次醉酒同船的混沌不同,这次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寸随波逐流的夷悦。
从最初船入浅滩的艰涩迟缓,到水流渐深的润物无声,风浪将她的船只高高抛起又狠狠跌落,短暂的眩晕慌乱之后,便滋生出无限的快意。
她将自己彻底放逐,耳畔是沉重的风响,掌下是腾烧的炙热。
吱呀吱呀的摇桨声伴随着咕叽噗呲的击水声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潮汐拍岸,击打出破碎不堪的风吟。
沈荔不知航程是何时结束的,她好像短暂地睡了一觉。
醒来时狼狈不堪,她浑身内外被大雨浇透,湿淋淋地淌着水,全然想不起来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潮热未散,两人胸口起伏不定,相视良久没有讲话。
一个眼底余烬未泯,一个却已渐渐清醒。
沈荔终于冷静下来,拉起丝织薄毯盖住胸口,起身寻找自己早已被飓风卷走的衣物。
光是起身这个动作,便令她从深处涌出一阵酸热。
“你要什么?水吗?”
萧燃有些不舍地从她身侧坐起,哑声问。
“沐浴更衣……”
沈荔终于艰难地拾起了那片衣物,背过身迟缓地穿戴整理。
萧燃很想伸手想替她系一系衣带,到底忍住了,放轻声音道:“你自己去?要不要……我帮你?”
“不必。”
话音刚落,她的腰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萧燃忙一把捞住她,低声道:“我就说你不能那样躲吧,容易伤着腰……”
沈荔瞪了他一眼,见他此刻仅用衣角堪堪遮住腰下,才消退的绯色又层层漫上脸颊。
“我方才……并非因为喜欢。”
她拢紧衣襟,别开视线道。
于是,萧燃那双准备搀扶她的手便收了回来,搁在身侧。
“嗯,我也没有很爽。”
他漠然回答。
沈荔撑着床沿站起,两人的指节不经意碰在一起,又如火烧般飞速撤回,各自调开视线。
明明夫妻二人更亲密之事都做过了,却仍像陌生人般,连触碰手指都觉冒犯。
沈荔拢了拢衣袍,拾起银簪随手绾了个松散的偏髻,竭力如常地推门出去。
短短几十步,她走得格外缓慢。
好在傅母早已命侍女准备好了香膏热汤,可容她及时放松,洗去满身泥泞的痕迹。
太累了,比密林里跋涉半个时辰还酸,比烈日下舌战群儒更累。
她甚至洗到一半便趴在池沿沉沉睡去,直至贴身侍女敲门唤了数次,这才惺忪惊醒。
“什么时辰了?”她轻哑问道。
“已经快四更天了,女郎是回寝房睡么?”
侍女小心地为她披衣擦发,眼观鼻鼻观心道。
竟然都到这时候了!
沈荔按了按额角,果真是色令智昏,谁能想到萧燃的一回这般能折腾?
尽管她撒谎了,尽管萧燃天赋异禀,那感觉可堪甚妙……
但古人言“玩人丧德,玩物丧志”,既然夫妻之礼已成,她便不该沉湎于奢欲。
何况,她怕被撞散架。
“回濯枝院便是,不必再来回折腾。”
井边耳室,萧燃连冲了两桶冷水。
深夜虫鸣悄寂,井水揉碎粼粼月影,却降不下潮热的余韵。
又泼了一瓢水在脸上,他这才擦身披衣,定神朝寝房走去。
刚行至门外,就听侍女提灯细声禀告,说她家女郎已经回濯枝院睡下了,让他不必再等。
方才还旖旎生香的寝房,此刻却只余空荡冷清,萧燃心底的那点余韵便咕咚沉了下去。
……她就这么走了?连一丝事后温情也无??
用完就扔,有这样提裙不认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