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她所不知的某处（上）
在一座叫做新约克的城市的腹地里，有着一间少有人知的酒吧，其名为“大陆”。
这家酒吧已经开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不过周围的居民也不怎么在意这个酒吧，这么多年看下来，他们已经习惯性地将这个酒吧视作日常生活背景的一部分了。
周围的居民一般很少光顾这家酒吧，似乎是因为传统和当地的规矩，当然，这家酒吧没什么吸引他们的地方也是一方面原因。
毕竟别说漂亮女侍了，这大陆酒吧就只有一个酒保在，哦，不对，还有一个年近花甲的老清洁工，就这样一个酒吧，能开那么多年简直就是奇迹。
而实际上，会来这个酒吧做客的客人，绝大多数也不是真的为了喝酒娱乐来的，这个酒吧，实质上并不完全是个酒吧。
在酒吧周围居民的记忆里，酒吧换过几次酒保，目前这一届的酒保是一个叫做鲍勃的光头大汉，差不多干了快有二十年了，不过这个人在穿上酒保服的时候偶尔会显得相当违和。
2020年4月22日，八点刚过，身穿西装马甲酒保套装、顶着一个锃亮光头的酒保一如往常地打开了“大陆”酒吧那扇临街的、通往酒吧地下室的门，并将门旁的标志是否开业的牌子翻面。
做完这些日常流程之后，鲍勃便转身返回了店里，慢步走到了吧台的后面，等待着今晚的客人的到来。
…………
“当啷啷……”
时间流逝，差不多到了午夜时分，店门上方的小铃铛响了，这个铃铛可以用来提醒酒保新的客人已经到来，对于某些有着特殊情况的人，这个铃铛突然响起时经常会吓他们一跳。
在那扇门被推开然后又被重新关上后，一名新客人走进了酒吧里。
在这名新客人走进酒吧的那一瞬间，不止是酒保，整个酒吧里的所有人都在他进来的那一瞬，将视线投向了他。
那是个披着一身略有些破旧的黑色大衣的男人，其面庞相当不修边幅，头发散乱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双眼，浓密且没有打理的络腮胡占据了半张脸，看上去像是个流浪汉一样。
当然，酒吧里的人自然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流浪汉一般的打扮才会关注他的，真正的原因则是……这个男人，目前酒吧里的人，甚至是、绝大多数来过这个酒吧五次以上的人都认识，就算不认识，都至少听说过其相关事迹。
看上去像是流浪汉的男人没有因为酒吧里的人的注视做出什么反应，只见他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快步走到了吧台边坐下，随后熟练地从大衣里掏出了一包新买的烟，开封，然后从中抽出了一支叼在嘴里。
“你什么时候才能养成自己带打火机的习惯？”酒保眉头微微上扬，并没有打招呼，而是随意调侃了男人一句后就十分熟稔地摸出了一个打火机，伸手过去帮对方点烟。
“我这么做是为了不让自己一直抽烟抽个没完，你知道的。”男人吸着了烟，深吸一口，随后轻轻吐了口气后接着道，“事实证明这招不错，我已经两年没抽过烟了。”
“你干脆把烟戒了不好吗？”酒保道。
“算了。”男人摇了摇头道，“没那必要。”
“你就不再考虑一下吗？葛温。”酒保看着他，神色有些严肃地接道，“毕竟……能把烟戒掉，也是件好事。”
“我知道。”葛温点了点头，随后抬起头直视着酒保的双眼，露出一个坚定的眼神道，“谢谢你，鲍勃，但我已经决定了。”
酒保闻言，静静地看了葛温几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随后开口道：“好吧。”
他从桌下拿出了一瓶酒，同时迅速熟练地在吧台上摆好了一个杯子和杯垫，“为了庆祝你的回归，今晚请你一杯酒吧。”
“谢谢。”葛温道，虽然不易察觉，但鲍勃感觉到葛温刚才似乎笑了一下。
“说起来，你突然决定回来……是因为听到了那个消息是么？”鲍勃一边倒酒一边询问道。
“是的，她还活着，这很好。”葛温看着鲍勃倒下酒业，同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条以及一叠金币，示意道，“这些人现在的位置。”
那张纸条上面是一连串名单，而那些金币上雕刻着华丽的花纹，是“杀手组织”内部的“硬通货”。
鲍勃看着那一叠金币，将倒好酒的酒杯推到葛温面前后道：“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她当时失去踪迹的时候你都没有这么做，既然现在确定了她还活着，又何必再去搞什么复仇？”
“消除风险。”葛温沉声道，“当时的我没能帮到她，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还活着，为了不重蹈覆辙，我需要将那些会威胁到她生命的对象全部消除。”
“呵……呵呵呵……”就在这时，另一名坐在吧台边的年轻客人，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位置距离葛温很近，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座椅，从葛温进门到这一秒为止，这名客人就一直在看着葛温，在“旁听”到葛温刚才那段话后，他不知为何突然安笑出了声来。
“我说鲍勃，这个家伙没开玩笑吧？他认真的？”那客人看向酒保，笑着道，“排除风险？就凭他？异鸟得罪的人可不少，就凭这个家伙就想把那些人排除掉？搞笑的吧？
“这个家伙……叫什么来着，哦，葛温·汤普森是吧？就那个以前经常和异鸟合作执行任务的那个‘钢羽’？”
这名客人说话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不过葛温并没有搭理他。
“嘿！嘿！我在跟你说话呢，伙计。”那名年轻客人提高了声音，冲葛温喊了一声道，“你聋了吗？”
葛温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斜视着那人道：“有什么事吗？”
那人看到葛温这幅表现，嘴角一撇冷笑着道，“呵……现在不装聋子了？听着，我听说过你以前的那些事迹，确实听上去很有传奇的样子，不过在我看来你们这些所谓的‘传奇’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我跟以前的一些拥有过‘传奇名号’的杀手交过手，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并不比我强，有些甚至还弱得离谱，而你，你不过是一个两年前就退休的家伙，‘老家伙’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在这里说些大话只会让人感到好笑。
“听好了，就那个什么异鸟，杀手组织就快要发出追杀令了，到时候我就会去摘下她的脑袋，到时候你……”
那客人继续吐出挑衅的话语，并站起身逐渐向着葛温靠近，但当他说到这里时，他突然就脸色大变，随后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而后捂着胸口从摔倒了下来。
酒吧里的部分人被这一幕惊到了，因为刚才没有人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包括正面目睹了这一切的鲍勃。
那个挑衅的客人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随后再没有活动，他的手从胸口处滑落，他的胸口处此时出现了一个直径约六厘米贯穿了其胸口的血洞。
“葛温。”鲍勃叹了口气扶额道，“你应该还记得我这的规矩吧？”
“无所谓了，在那小子装作那副吊儿郎当的挑衅样子靠近我准备暗中给我的酒下毒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儿今晚是安宁不了了。”葛温深吸了一口烟，随后将烟按灭在鲍勃递过来的烟灰缸里，“不是只有我才会排除风险。”
话音刚落，酒吧内部的其他客人也依次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来，同时掏出了各自的武器。
“shit！”鲍勃忍不住喷了句粗口，而后朝着酒吧后台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你们动手尽量小心点！”
伴随着酒吧后台的防爆门被鲍勃关上，酒吧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这幅状况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后，葛温·汤姆森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