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火烧
糖火烧
沈翌是徐家父母看着长大的小孩,一直没有合适的伴侣他们也着急。所以在听说沈翌答应相亲以后,徐母就开始着手安排这件事。
许安怡被告知这件事的时候还很惊讶,前几年她谈过一个刻骨铭心的对象。两人是大学同窗,毕业后一同留校,只是最后男人调离南城,两人都不愿意异地,草草收尾。
“是徐阿姨介绍吗?”许安怡是少有的知道沈翌喜欢徐清旖这么多年的人,更让她吃惊的是这场滑稽的相亲牵线人竟然是徐清旖的母亲。
“是呀。”许安怡的妈妈很开心,她刚知道他们两人早就认识,也听说了沈翌条件很好,虽然是在香港,但女儿本来这两年也有调职的想法。
许安怡剥了一个橘子递给母亲,心里偷偷算了算沈翌的年纪大概已有三十二三,想来或许是真的准备开始一段新的关系。
她对沈翌早已不复当年的那种悸动,最初的印象在九十年代末的那场婚礼后也被洗刷得一干二净。
但是或许正如母亲所说,如果能这样过日子也不错。
他心里揣着个人,自己心里也是,公平得很。
“徐阿姨的孙女几岁了啊?”
“两岁了吧,我记得是千禧年出生的,千禧年的第一天,日子好。”
许安怡点点头,“我们到时候在哪见面?”
“什么在哪?”许母没反应过来,许安怡接着问:“过年的时候,是我们去香港吗?还是黎江?”
“人家小沈说了,回南城来。”许母笑眯眯的,“再说了,相亲的话,你个女孩子到处跑多不像话。”
许安怡点点头,将手里衣服的腰带紧了紧。
好像胖了点,最近要少吃点。她想。
沈翌第二次见到岁岁,徐清旖来接他,指着他对岁岁说:“宝贝,叫叔叔。”
于是小孩奶声奶气地喊“叔叔”,之后又把头埋进母亲的肩后。
“他有点害羞。”徐清旖说。
她的头发已经长到腰上一点,被随意地扎在脑后。
徐清旖将岁岁放在地上,伸手想要去接沈翌手里的东西,这才看见他身后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
这是沈翌年前的最后一份工作,察觉到徐清旖的视线,他才出声介绍,“这是我的秘书。”
徐清旖礼貌地伸出手打招呼:“你好,我叫徐清旖。”
斯敏文也回握,“您好,我是沈总的秘书,我叫斯敏文。”
“你们住在哪里?”回程的路上,徐清旖问沈翌。
沈翌顿了顿,他不太清楚酒店订在哪里,他听见斯敏文说:“订在勃艮第路的三江酒店,王总也在那里住。”
他们是代表公司来和宣色签约的,沈翌在北欧等了这位王总好几天对方才终于松口。
“对了沈总,王总还约了您后天在浅湾。”斯敏文提醒他,虽然当时是口头邀约,但如果明天签约的时候对方问起来,沈翌不能不知道。
“知道了。”
徐清旖皱了皱眉,她想起来浅湾是黎江市这两年新建的赛车场,“你现在会骑摩托吗?”
斯敏文惊讶地转头看了看徐清旖,沈翌会骑摩托车并且骑得很好这件事在公司里几乎人人皆知,如果这位徐小姐是沈总很好的朋友,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沈翌伸出左手摸了摸岁岁前额的碎发,小孩正靠在车座上睡得香,他垂着眼说:“前两年学会的,以前有个客户喜欢,为了陪他。”
等将行李放至酒店,徐清旖想要请他们出去吃饭,却被拒绝了。
沈翌提出要送她回家,话语间没有转圜的余地,“不过今天坐太久,我走路送你回去,可以吗?”
徐清旖看了看斯敏文欲言又止,后者连忙朝她摆摆手,“酒店里有饭的,您不用担心我。”
“走吧。”沈翌又蹲下来对着岁岁说:“困的话叔叔抱你好吗,妈妈抱会很累。”
岁岁捏着徐清旖的裤子往后藏了藏,却忍不住伸出脑袋打量他。
“那好吧,斯小姐您早点休息。”
走了没几步路就到了万师傅门前,徐清旖的脚步顿了顿,“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了。”沈翌摇摇头,“总在通电话,过两天工作结束了我再去看他。”
这条路他们十年前常常走,徐清旖会过来等他下班,然后两个人一起绕路到阿婆的小店里,或者是去胡记喝一碗蹄花汤。
“想吃糖火烧吗?”
沈翌转头看向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好。”
自从结婚后,徐清旖就没怎么来过这边了,偶尔路过的时候回来看一眼,买几个糖火烧权当是照顾阿婆的生意。
阿婆没再见过沈翌,前两年他每次回黎江都碰上阿婆不在家。她的年纪变得很大,小店也在一年前关闭,为了守住老房子才住在这里没有离开。看见他们的时候辨认了很久,沈翌西装革履,她还以为又是来谈拆迁的人,拿了扫帚想把人赶出去,听到他们讲话才觉得熟悉。
“是你们啊。”阿婆用手揉揉僵硬的背脊,看见藏在徐清旖身后的小孩,眯着眼睛笑,“你们娃娃都这么大咧!”
沈翌摇摇头扯开话题,“阿婆,您不卖糖火烧了吗?”
“不卖啦,不过呀,阿婆给你们做。”她说着便去屋内取围裙,沈翌跟了进去,把围裙帮阿婆围上,听见她说:“你们两个娃娃上回来这里都好多年的事了,婆婆都老了。”
沈翌点了点头,“我……后来去了别的城市。”
“现在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