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此事并不难

“小人近几年经手过长公主府中的下人买卖并不多，但每一桩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果然是这一行的好手”，苏云锦叹服。

夫人谬赞了，并不是我什么本事，主要是这事儿稀奇，世家用人大多都是家生子，除非人手实在不够用，是很少买年龄大的新人的，卖人更是少之又少，发卖奴仆尤其是经年老人，拔出萝卜带出泥，就算是经营不善败落的世家，也少有这么干的。”

“但是章公主府，近几年卖了两次人，每一次都是一大家子一起发卖的”。

“夫人既叫我一声姐姐，我虽不敢受的，但是心里是和夫人亲的，就什么都说了”。

“一般王亲公爵府邸卖人，都是要先送到庄子里去的，然后再经过几道转换，不留痕迹的将人发卖了。甚至有一些心狠的，身上留下些痕迹再不能透露府中的消息，也是有的。富贵人家一般不愿意沾染这些阴私事情，所以发卖奴仆极少。长公主卖的两次人，既没有送到庄子中，也没有经手几道抹了痕迹，更没在奴仆身上做过任何手脚，寻常的十分不寻常”。

“寻常的十分不寻常。。。”，苏云锦咂摸着江氏的话，觉得这个大姐姐果然是好本事好见地，竟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苏云锦过去理不清楚的很多事情，像是李明博时常不在府中而是出去办差，像是李明情总是从她手里拿银钱首饰，却不从别处下手，诸如这般，不一而足。

“是了，这两次卖人，都是我经手的”，江氏不知道苏云锦想起了别的事情，只是一心回忆这两次的交易过程。

“长公主府卖人出面的管事，是掌事的孙嬷嬷，来时都是一脸的不情愿，但是什么也没有多说。我怕怠慢了贵人想求个交代，这些人要怎么处置，孙嬷嬷也像完全不知似的，没有回我的话。我怕担干系，就将这些人在牙行中多留了十天，前后打听了她们被卖的理由，谁知道，竟是府中的秘辛”。

苏云锦看着江氏晶亮的眸子，心中猜想，怕是这些人知道了长公主养面首的事情吧。正想着，江氏果然说，

“一开始这些人嘴巴还严得很，但是其中好几个小丫头不知道深浅，竟抱怨长公主对她们太过严厉，结果被他们老子娘训斥，说什么，要不是你撞破那几个面首的丑事，咱们一家子也不至于如此，云云。”

“我心想这可不得了，长公主是什么人物，这等事情哪是我这种小人物能知道的，于是将他们一家子分别拆开，转了几手卖到了大漠、北昭和东夷去了。”

“知道了这件事后，我有好一阵子吃不好睡不好的，生怕经手的不够仔细，让贵人知道我知道了什么。但是又想不通贵人为何要如此行事，完全不是世家大族的做派，奇怪的很。于是就一直记到了现在”。

“江姐姐，不知这几个人你是否还能寻到一两个，我想知道长公主府中更细致的事情”。

“能，当然能，我经手能卖出去的所有人，都可以寻得到，这个我敢打包票”。

江家牙行在京中经营了五十多年，积累的人脉、渠道也是很骇人的，当时江氏父兄具亡，偌大的家业眼看着就要被痴绝户的亲戚吞掉了，幸亏将军府帮助她顶住了门户。江氏心中始终是感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