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乱世黄金

“盛世古董，乱世黄金，奴婢这几个月查账，发现好多行当都增加了许多现银，这在往年，并不是常见的事情。

奴婢也并不太懂里面的门道，还需要和下面店铺的掌柜仔细核对一下账目，但是白银流通的越多，银价就会越不值钱，金子不仅好携带，而且价格一直都比较稳定，所以奴婢就做主将最近的货款换成了黄金，不要白银和银票了。”

“那邹家的掌柜，是不是也如你这般想的？”苏云锦想到邹家也是用黄金结算，不由得联想到这里。

“应该不是，奴婢也叫不准，但是各地汇总到京城的账目，少说也是五万两，但邹家结账的单子面额实在太小了，就算是要兑换成黄金，也应该是由掌柜的兑换，普通的票号是不给直接兑换的，这种直接要求底下货商的做法，就等于是把兑换的花费转嫁到了他们身上，添了麻烦不说，还耽误了时间，没有哪个货商愿意配合的。

但是邹家报上来的单子，却是在两天之内全部改成了用黄金结算，这里面肯定有事儿，只是我还看不明白罢了”。

近日南边一直不太平，市面上的白银多了好多，一些大商户已经在瞧瞧的折换黄金了，奴婢也只是在内宅，对外面的消息并不灵通，但是单看眼下的这些消息，黄金怕是还要猛涨一阵子”。

“而且就算黄金不涨价，也要比白银好携带的多，小姐奴婢看着小姐这两个月来的盘算，觉得给小姐多准备一些好携带的银钱，更为方便”。

苏云锦真的没有想到，秋叶会为自己想这么多。

“你能看出这些，已经很了不起了。咱们去一趟，就什么都明白了”，苏云锦出言安慰，秋叶也斗志昂扬了起来。

通知了长公主，拜别了孙氏，给父兄和舅舅去了信后，苏云锦就出发了。

这是苏云锦第一次自己主动的，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不论是当年在清河，还是在灵山，苏云锦都不喜欢外出，觉得外面的世界太过广阔，自己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依靠和遮挡，心里慌得很。

但是这一年来，嫁人，被婆母磋磨，母亲去世，丈夫纳妾，大梦一场，梦醒后经历种种，结交了不少从前不想接触的贵人，又与夏荷秋叶一起，学习新的本事，在嫂子那里看了好些书，苏云锦对这一切，都有了新的看法。

原来天地如此辽阔，即使孤零零一个人，也可以有一点点力量，可以在天地间搏杀一番。

从前在恭王府，这种感觉还不明显，但是今日跟着车队走在了京郊的旷野上，这种感觉才越发强烈。

她们在清晨出发，恰逢霜降时节，万物毕成，毕入于戌，阳下入地，阴气始凝。

苏云锦看着地上马车驶过，将地面的白霜碾压开，留下两条黑色的印子，就觉得自己从前的人生就仿佛是在这车辙印上行驶，驾车的人不是自己，去向何处自己也只是模糊的知道，什么都不由自己控制，只有一种虚妄的安定感。

“停车”。车夫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苏云锦没有要凳子垫脚，而是直接从车上跳下来，在满地的白霜上，踩下杂乱无章的脚印，蹦跳着，这里一下，那里一下。

冬枝不明白小姐这是在干什么，以为小姐发现了什么危险，就想跟下去看一看。

秋叶出手拦住了她，

“让小姐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吧，你看这些脚印，都是小姐自己踩的，

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