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扯絮飞花我留下来你才该害怕。……
她说她害怕,秦鹤是不信的。
那双眼锐亮得像匕首,直剜他的心脏,没有半分是害怕的意思。
分明是赤.裸.裸的仗势欺人。
小姑娘到底是小姑娘。
没经历过的,总觉得都是好的。
可他真将她圈在方寸之间时,她又实打实地颤了下,睫羽翻飞,像她肩上意欲振翅的蝴蝶。
秦鹤眉骨沉下来,用眼睛一遍遍描摹她珊瑚色的脸颊。
他嗓音难得如此缱绻,危险地低低笑了声,似觉荒唐:“你想要我留下,是因为害怕?”
他乌眸黑亮,放纵那点欲念冲撞出来。粟玉般的指尖一点一点蜷曲着扣进她指缝,青筋连着小臂,错落地跳。
他领口的扣子被她刚刚扯开了半颗,往前俯身时,随着他喉结的滚动彻底迸开。
沈妍不谙世事的眼睛划过去,撞见衬衫下起伏的薄肌沟壑。
热意自下而上地冒出来,烘烤着她的下巴尖。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被放开的兽亮出獠牙。
她那一瞬是惊愕的,仿佛不曾料到他真的愿意靠近。
但惊愕却又极快消失,接着便是温顺,乖巧仰着头等待他决定如何对她。
秦鹤像在勒马,精妙地控制着马蹄的每一步都恰好踩在悬崖边,晃晃悠悠,不知道哪一步就要掉下去。
她就在悬崖下面,不时地想将他拽下马来。
只要他愿意摔下来,她就会跟着他粉身碎骨地沉沦。
但他太高明,只探身看了看,就游刃有余地往回退。
沈妍眼睁睁看着秦鹤眸心的墨散开了。
他猝不及防地松开和她五指相扣的手,带着余温的关节蹭了蹭她软白的脸,拇指从她的鼻梁刮到颌骨。
她抬头,撞进他眼里冷静清明的慈悲。
秦鹤怜悯地告诫她:“沈妍,我留下来你才该害怕。”
客厅的电影放完了,隐隐约约响起片尾曲,孱弱地飘来走廊。
有人也恰好在敲门,送来瓶豆奶,玻璃瓶里米黄的乳白色被捧在手里,有种平和的温热。
沈妍站在玄关,半个身子倚在柜子旁,拿吸管慢慢地喝。
她喝得很安静,一小口一小口地送下去,仿佛时间很多,她也不急。
直到喝完最后一口,听见秦鹤叹了口气。
他最后还是同意留下来。
沈妍记得那晚去关电视时,电影片尾曲播完,出现了句结束语。
“l’amorenonpossiede,névorrebbeessereposseduto,perchéperl’amoreèsufficientel’amore.”
她看不懂,随手指着问秦鹤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鹤扫了眼,目色微凝,垂下眸笑笑,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他断章取义地给她翻译了前半句。“爱不占有,也不愿被占有。”
沈妍似懂非懂。
爱难道不会天生滋长出占有么。
她进房间时,秦鹤站在门外,一寸都没往里挪。他手撑在黑漆木门框上,叫住她,给她指空调开关和香薰加湿器,最后他说,要锁门。<
他衬衫扣子还散着,露出光滑坦荡的一段,画面让她看一眼就脸红,却又忍不住偷偷再去看。
可他却侃侃落落地说着正人君子的字眼。
沈妍走过去,手搭在门把手上,拇指摸索着冰凉锁扣。
她知道他每句话都是为她好。
但他越这样,她偏又越被激起些不死不休的执念。
沈妍心里憋着口气,“这锁太复杂,我不会。”
秦鹤没说话,不愠不火地舒展着眉,看她的眼睛里风平浪静。沈妍在他这眼神里结结实实地抻了下,禁不住懊恼起来。
她又在孩子气了。
秦鹤撑在门框的那只手垂下来,捧住她渐渐染绯的脸,起初是指尖,后来整个掌心都覆上来。
他用拇指抚她的泪痕,好似想替她熨平这一道冲刷出的沟壑。
过了会儿,他忽然哑着声:“晚安。”
手从她脸上滑落,直接替她把门关了。
第二天沈妍醒得早,秦鹤已经不在了。
他安排了早餐和司机,每天送她去剧院,晚上再接她回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