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

并非所有的罪人，一开始就有十恶不赦的恶心！

多年前我的一位同事和我闲谈时讲，如果那一天有空闲了写一篇关于老黄的文章。当时的我心情复杂，无从下笔。时至今日也只有描述一二的勇气。

老黄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他不是阿q，却和文学大家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有着大径相同的影子。唯一不同的是老黄比阿q多了一份真实的恶。

老黄，男，五十左右，不过看上去像个七十多的老人。为人嗜酒如命，邋邋遢遢，工作狂，性格唯唯诺诺。思维呆笨，这是我对老黄接触后的全部印象。

那一年是我第一次去机械厂做质检工作，当时的工作心态就一个，工作轻松，工资稳定。当时从未想过那是一份吃力不讨好，四处得罪人的差事。当时我们质量部有一个任务就是要教会每一个新员工检测产品。当教到老黄时，他一身酒气和汗臭袭来。让人十分不舒服。很多同事直接选择离开，但他依旧不断请教，面带微笑。当你愿意耐心教导他时，你就会发现完全行不通，教不会。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忘记你所教的一切东西。也不知是他天生资质不足，还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而我更加愿意把他的原因归纳于后者。只是很多很多和他接触过的人更加愿意把前面两个原因合二为一。

老黄给人有一点让人印象十分深刻，就是工作拼命。他能在两天内连续工作40小时。而且是经常性的随叫随到，那里缺人去那里。

当时我们质量部每个月有罚款要求，而且每个月必须达标，和工资绩效挂钩。我们很多同事对这个要求伤透脑筋。罚款吧，看着操作工人冬冷夏热找那么一点血汗钱不忍心。不罚款吧，自己会扣绩效。于是罚款很多时候就出现了对人不对事。质量事故小的态度好一点的尽量不罚款，或者少罚。经常出质量事故的，态度不好的就罚款重一点。而老黄虽然工作拼命，但是出错率却是最高的，给人的印象也不好，所以被罚款也是最多的。很多同事比起罚别人的款更加愿意对他罚款。主要原因在于他的低三下四，唯唯诺诺，和他无能为力的卑微的陪笑。让很多人得寸进尺，毫无底线。因为他的弱小让那些原本也弱小的人感受到了强大的优越感。虽然对于此我是嗤之以鼻的，不过我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不是酒精的麻痹，老黄应该坚持不住那么高工作强度。至于他为什么要那么拼命，他是这样告诉大家的。他和妻子很早就分开了，只有一个独子，如今孩子交了女朋友要准备结婚了，房子还没买，车子是贷款的。孩子工资也不高还在发展中，只能靠他拼命挣钱。一切为了他孩子能早点成家立业。听完这些，我想这应该是最真实的社会底层生活的一部分吧！只是有的人在走向终点的过程中方式过激了，最后反而适得其反。

一个小长假后回到工厂，整个工厂沸沸扬扬的说工厂出了一个强奸犯。昨天刚被警察带走了。然后上班的时候我才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次假期大多数人都回家了，他一个人又在寝室中喝多了。用一包糖骗了隔壁寝室一个4岁的小女孩。最后在寝室中强行和小女孩发生了性关系。小女孩回家后和家人说下身痛才被家人发现出事了。从案发到警察结案不到三天。警察通过楼道监控和小女孩现场指认，老黄被当场带走。他和小女孩的命运从此也变得脱离轨道。小女孩一生将有一个阴影在左右。老黄因为他的罪从此不再拥有正常的生活。

此处值得一提的是小女孩原本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她父母在18岁时未婚先孕，在她出生后不久又各自离开。把她留在了外公外婆家。外公外婆在同一个地方上班，平时经常看见它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宿舍楼下玩。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看见那家人再出现过。听人说是回老家了。

事发后，老黄生产线的同事们发生了强大的正义感。有人说他这样的禽兽就应该直接枪毙。有人说至少得无期徒刑不能便宜了他。有人说他平时看着就不像一个好人，结果真的出事了。各种各样的口诛笔伐，有的人直接去百度量刑标准。也有对小女孩命运感到同情的，怜悯的。一时间所有人都成了审判者和好人。聚在一起审判一个人的恶，此时的世界是无比的光明的正义的。而我选择了相信法律和沉默。